时光荏苒,转眼七年的时日以逝。渐渐强大的女孩也懂得慢慢遗忘惨烈的过往和心底的伤痛。
不过,即使入了师门,故水冷僻的性格仍是不愿与人过多的接触。能够近她身的,也只有双儿和南珞而已。
见她不愿出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双儿在叫南珞出去玩的的时候,南珞也会把她一同叫上。
“去吧!故水。”南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充满了期待。“双儿说花灯可好玩了,你不一起去吗?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玩那个吗?你怎么可能跟双儿不一样呢?”
双儿只差没拍桌了,什么嘛!南珞哥哥为了叫她出去,竟然卖萌!!还把她一味的贬值,这个女孩真是,讨厌死了!!
女孩背过身,心里漫过一丝苦涩:“你们去吧,我不去。”
“什么?不行!你一定要去。”见自己的卖萌计划没有成功,南珞挽起袖子,正欲把她扛着出去。
少女的心思毕竟是细腻的,双儿从故水的深情看出了端倪,于是有些同情道:“其实你现在身为国师的弟子,没有人会小瞧你。你何必顾及那么多呢?”
“是吗?”故水浅浅的自问了一句,不忍拒绝他俩的好意,于是答应了。“好吧。”
也许是很久没有出门了的缘故,一踏入这人山人海的地方故水习惯性的低下了头,闪躲着人们投过来的凝视的目光。
注意到故水的不自然,南珞轻轻的笑了。握着她的手心仿佛太阳般传递着他的温暖,他扬起嘴,凑到故水的耳边轻轻的说:“你看,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嫌弃的,也不是怜悯的,更不是嘲讽。而是惊羡,他们倾慕于你的美貌……”
仿佛是引领路途的光,女孩慢慢抬起头,终于能正视路人的眼光,也终于能迈入着更为广阔的天地。
“呵呵,这样才对嘛!”南珞见故水能够神色自如的面对旁人,便高兴的大笑了起来。英俊的神采惹来了路边不少少女的投视。双儿撒娇似的嘟起了嘴,吵着要吃糖葫芦。南珞只好无奈的随她汇入人群,寻卖家。
“故水,跟紧了。可不要被挤丢了。”南珞回头笑笑,握着女孩的手不经意松开。只是拉着双儿的手,从未松开过。
人群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移着涌上来,南珞与双儿的背影在顷刻间便被隐藏消失不见。
看着他们渐渐消失模糊的背影,故水心底掠过一丝淡然的苦涩。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怪兽,正啃咬着自己的内心。
你果然是喜欢从小便跟你如影随形的双儿么?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要给我旁人不曾给我的温暖呢?
女孩眼角悄然留下的泪水,晶莹的好似天上的星星。
一声巨响在远处响彻天地,随即灿烂的烟火便直飞升天。故水未曾如此近的看见过烟花盛放,有时只是溅起的暗金色大雨,也会有一刹那的辉煌,天空亮如白昼,接着是迎面而来的星辰无数,再而迅速的消逝,华丽谢幕。一发,又一发,夜色中的云端上焰火如飞速流过的星海,虽然绽放后枯萎,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但愿燃烧为灰烬,不愿腐朽于泥土。
不远处的人群爆发出欢呼的声音,隔着层层烟雾,视线掠过重重叠叠的人群,仿佛看见高台上紧拥着的双儿与南珞。
烟火纵使再璨烂,也不过一刻的美丽,更可况是,一个人看烟火的寂寥。
故水垂下眼帘,转身,背后是漫天璨烂的烟火和喧嚷的人群。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女孩漫无目的的走着,直至树林深处。
在女孩所不能视及的树枝顶峰,有个面容冷峻的男子正默默注视着她。
“南珞……”也许是受到了夜的寒气,她看着摇曳的树影,开始意识模糊的交换起少年的名字。
激烈的风从身后掠过,原本隐藏在树顶的男子沉着脸掠身下来。
“故水,你忘了为师的叮嘱吗?”男子淡淡看着故水,眼里是冷如月的清辉,“故水知错。”故水低下头,全身却不受控制的散发出刺骨的寒气。
炎初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你身上的气息,竟超过了南珞!”
南珞是炎初手下第一大弟子,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厉害的一位。超过了他,等于力量接近于国师!
“你……喜欢南珞是么?”
故水惊愕的抬起头,不知师父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她只看见炎初睿智的眼眸,还掩藏略微有些怜悯的神色。
“是。”她不愿否认自己的心迹。
“那么……我把你许给南珞可好?”
这一次,她是真的看不透,看不透师父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