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道:“如果按我说的做,残月在剿灭莫韦德的乱党后,会荣升大帅,派驻西北,和草原人对峙,安天雄将军有可能接替你父亲,在御林军后方针对龙天翔将军,就此安然过一辈子,不过残月大帅的家眷终生不能离开京城。”
残月道:“和我们想的差不多,那我们就老实的处事,连累小玉和孩子,我很过意不去。”
安天雄失望不已:“我想着能风风光光做个大将军,临了是接老爹的班,这日子过得无趣啊。”
林项瑾笑道:“你是封疆大吏,天高皇帝远,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要多逍遥有多逍遥,羡慕的是别的人,有价值的人才有好结果,无价值的人难有大成就,你就知足吧,别人爬级一辈子不过四品官,你年纪轻轻一品二品,别人有这机会吗?你喜欢享受就把享受的功夫做足,这是保命的手段呢。”
对残月道:“将军谋略和武功卓越,是难能可贵的将才,日后草原要你做中流砥柱,万不可大意行事,你生则呼风唤雨,败则株连九族,草原人是你存在的价值,你是龙天翔将军活命的依靠,而龙天翔能不能作文御林军的统帅,关乎着安天雄将军有没有用处,牵一发动全身,对草原人可以杀,但不能创根基,他们弱小你就没必要存在了。”
众人的脸色都说不出的难看,沉默不语,过了好久一直不吭声的刘汉康说话了,他低声道:“林公公,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当不当讲。”
林项瑾微笑道:“刘大人有话请说,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雨欣是个女人,谈判的功劳多大也就是个皇后的身份,这次和草原人的斗嘴,还是要靠刘汉康,女人毕竟不方便,他离京时,给林雨欣发的文书也出发,告诉她刘汉康活着的消息,如此一来娘娘爱惜人才,为弥补连累刘兴福重病垂危,谈判肯定会紧着刘汉康去做,功劳都给他,坐定御史大夫的位置了。
刘汉康谦逊一笑道:“公公,如果,我们让草原王把药膏大部落派到动不来,不是等于多了一个黑狼部落一样的存在了吗?我们都知道刘润对黑狼部落的态度,这样不是等于给草原来了个挑拨离间吗?种下祸根不好吗?他们内斗我们看戏。”
林项瑾赞赏道:“刘大人目光犀利,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是能不用就不要触碰的办法,五个中等部落变成三个,多一个大部落,兵力增加一大截,我们的十五万人根本不够看,如果铲除莫韦德后,残月将军和安天雄将军一东一西戍守,那两大将领将成为皇帝心头比莫韦德还要有威胁的存在,有百害而无一利,并且草原王不会派遣不好控制的部落出来,来的只会是和他紧密的,不见得会自相残杀,对我们不利的因素大于他们自身。”
齐步明道:“黑狼部落很聪明,不和我们硬拼消耗自身,所以跟莫兴阳沆瀣一气,草原上的第二大部落,稳坐他的第二位置,刘润奈何不得,对于这样强势的部落,只能安抚不能得罪,翻盘了虽然不会灭了刘润,但也会让草原人重伤。”
残月道:“这是草原人的事情,我不会去招惹黑狼部落的,而且真到了和林公公说的那一步,黑狼部落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互相帮扶保存自己,我们后天起程,十五万大军倾巢而出,沿着边境线走,打出刘汉康大人和谈特使的旗号,迫使草原人马上做出我们想要的反应,要不然和莫兴阳合兵一处,他们的心里会不踏实的。”
小安子道:“娘娘在边境上了,我们得快些和她会师,然后刘兄和娘娘跟草原狗的特使谈判,我们也能早些回家杀杀人放放火,娘娘肯定有陛下给的命令,说了刘兄活着的消息。”
齐步明皱眉道:“莫兴阳是个祸害啊,我们先对付丞相还是他呢?陛下是什么意思也不说明下,咱们这次距离这么近,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拿下他呢?和黑狼部落练个手,协同作战下。”
林项瑾吃了一惊道:“统领大人,不能这样想,陛下害怕我们和草原人同进共退,你和黑狼部落这样做,会害死所有人的,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我深有体会,你想做将军就得学会考虑全局,要反复琢磨,不能只看一方面,只要和谈完成,莫兴阳没有草原人助力,我们懂莫韦德的时候,大不了丢掉西北不要,壁虎断尾,壮士断腕,西北乃苦寒之地,我们不给他吃喝,西北军就得饿死,他投降草原人,草原人也不会要的,只会砍下莫兴阳的头颅献给皇上。”
齐步明暗吃一惊,他的脑子太耿直,对弯弯绕一窍不通,好在在场的人都是自己人,否则真的就闯祸了,他死不打紧,连累众人和他一起陪葬就不应该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在御林军李做个衷心就够的将领吧,皇帝不需要太聪明的看门狗,他只要狗忠心耿耿。
众人各自散去,大军启程的日子定了,残月派人和草原人接洽,告诉他们大军的动向,免得刘润大惊小怪派军队过来,接洽的人答应快马通报草原王,让他们族长给出答复,磨磨唧唧的草原王在权衡利弊,那残月就给他些颜色看看。
林项瑾面色变幻不定,似是有难言之隐,一皱眉打定主意,道:“我中途和丞相的人有过交集。”
残月等人一凛,小安子饶有兴趣的道:“林公公不妨直言,是不是莫韦德玩分化的戏码,要你说服我们跟农乐城苦哈哈,他如何如何呢?”
林项瑾正色道:“他希望你们和三大部落打一仗,瓦解他们的实力,迫使刘润调派大部落应对,你们不用面临和皇帝的狭路相逢,他提供大后方的一应物资需求……”
残月打断道:“公公不必说下去,让娘娘谈判受挫不可能,这是白日做梦,缓兵之计未免想的太过天真,等他抽出身,困守孤城的我们腹背受敌,他是没睡醒吗?”
林项瑾皱眉道:“他许诺边境线上的城池归你们所有,不朝拜不纳贡,三十二座大小城池,你们是这里的王。”
小安子嗤笑道:“穷乡僻壤,无矿藏补充军队所需,无人口发展经济养兵,无充足的农作物果腹,放眼四野处处受制于人,我们答应他的条件,是脑袋给驴踢过。”
刘汉康“哼”道:“这老狗黔驴技穷,他坐江山他为王,我们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三十二座荒蛮之地想收买我们,他的如意算盘不可谓打的不响。”
林项瑾置若罔闻,径直道:“条件是可以谈的,你们划区域雄霸一方,自给自足,远比仰他人鼻息逍遥自在。”
齐步明语调低沉,充满敌意道:“早听闻龙天翔将军,提及过林公公气人,大人说但凡阉货,他们的世界观是扭曲的,是这个世界上第一等靠不住的人,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原来是莫韦德的狗腿子吗?在下佩服,你隐藏的够深的。”
林项瑾摇头,缓缓道:“老夫不是谁的人,我是我自己,谁的筹码丰厚,我倒戈向谁。”
残月面无表情道:“公公的好意我们心灵,每个人的抉择不同,我有家人在,我要为他们母子考虑。”
林项瑾不死心道:“那时你的女人?那时你的孩子?那时拥有皇室血脉的人,你手握重兵,两相结合,陛下会放过你吗?软禁她们母子的京畿,对你的约束力有等同于无,你即便封疆大西北,你能有善终吗?你活在这片土地上,是给别人做奴隶的命吗?如果莫韦德把她们母子如何了呢?如果此刻送到你面前呢?如果没有火药你能打赢草原狗?”
连珠炮似的话语,带给众人的是猛烈的打击,皇室血脉可大可小,如果残月造反,他用力小家伙当皇帝不是不可以,名正言顺最可怕,三王爷是孩子的亲爹,孩子娘亲是宫女,不是下三滥,皇帝是不会让残月有机会的,莫韦德一个简简单单,摸到残月的死穴,让他骑虎难下,不答应合作,皇帝对他和孩子不利,答应合作局面更不妙,莫韦德的敲打不可谓不到位。
换做别的人估计得给林项瑾这番话,劈头盖脸的搞蒙头,稀里糊涂从了,残月恰恰相反,他耿直的性子容易一条道跑到黑,冷声道:“林公公是我们的长辈,我当你没说过,有娘娘在,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和小玉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林项瑾晓得无计可施,吧唧吧唧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我喝多了,老夫回去睡觉了,各位告辞。”打开门自顾自走出去,他不怕残月他们揭发检举,他们没有证据,反而会令皇帝多出反感之心。
刘汉康断然道:“这个人不能留,在后宫耳目众多,娘娘不安全。”
齐步明冷冷道:“老阉货,他想搅浑一池水坐收渔利,想靠着玩弄权术搞风搞雨,要我说就该给他抓起来,送到陛下殿前,治他的死罪。”
小安子淡淡道:“他敢人五人六的说,想到我们抓他邀功的结果,退路留的不要太多,宫里的人说不定已经盯上小玉母子,我们把他抓起来,他就该威胁残月了,赶紧通知明家老宅,留神莫韦德下杀招。”
残月哈哈一笑道:“不用怕,明家老宅有电网,小玉活动的范围内,练武十年的高手区多少死多少,你认为皇后娘娘没动过歪脑筋?她的人无从下手,娘娘弄发电机可不是为照明用的,这是掩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