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凯越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笑容依然很淡漠,看不出多少情绪的轩辕澈,他仿佛就像是一座雕像,由雕刻师刻上了表情,一世不变。
“要说阴险狡诈,毫不谦虚的讲,我想我是比不上你分毫的。”轩辕澈说着,一把挥开贾凯越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有些嫌弃的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面色冷峻的说:
“你分明就知道晗儿跟我的关系,更知道我对她的心,作为我曾经认为最要好的朋友,你竟然耍诈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还趁机去跟她告白,希望她能够在最脆弱的时候接受你。贾梁杰,你真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又能怎样!”
贾凯越所有的理智已经不复存在,他继续肆无忌惮的大吼大叫着:
“那个也是我同样喜欢的女人,就在你把她介绍给我的那天,我也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她!而且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只能记住她一个女孩,这或许就是老天给我的暗示,暗示她就是我这辈子的另外一半。所以,我凭什么就不可以有追求她的权利?再说,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个还在接受医生治疗的人,什么时候恢复记忆还是不一定的事,那万一要是你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难道也要霸占着殁晗一辈子吗!”
“混蛋!”
轩辕澈失控的扬起拳头,朝着贾凯越的脸上就砸去!巨大的力道让他当场就趴在了地上,嘴角再次溢出血渍。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被打的贾凯越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不屑的趴在地上喘息,呢喃:“这已经是你今天打我的第二拳,不过,就算是你打我多少拳都无所谓,只要被打的原因都是为了殁晗,我可以承受!”
面对早已经暴跳如雷的轩辕澈,贾凯越不但是没有丝毫后退的迹象,相反,却说出更多可能会惹他生气的话,没错,他是故意的。
医生曾经说过,但凡是失忆的人,如果是有什么原因可能会让他们重新恢复记忆的话,那么,肯定也会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们再次遗忘。
现在的他坚信,暴躁,就是轩辕澈会重新失忆的可能。
“杰,你真的准备一直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吗?”轩辕澈上前,抓着贾凯越的衣领,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腥红的眸子带着满满的愤怒,可是他还是在努力的忍让,或许是由于贾凯越曾经是他最信任,最要好的朋友吧。
但是,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很疼,就好像之前努力回忆往事时候的那种感觉,而且原本清醒的感觉也在渐渐消失,或许是酒精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现在才犯,他现在真个人浑身无力,仿佛就连跟贾凯越对峙,都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你的体力现在终于坚持到极限了吗?”贾凯越趁着他大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一把推开他,看着他踉踉跄跄倒在地上的模样,他不屑地冷哼:
“轩辕澈啊轩辕澈,想不到你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知道吗?我就是赌准了你一定会发怒,所以才会故意说出那么多让你生气的话,结果,你终于上当了。还好,你的那场车祸所依留下的后遗症并没有完全康复,否则的话,我想我可能就真的会遭殃了呢。”
“你说什么?”
轩辕澈只是感觉现在脑袋痛的似乎都要炸开了,他听不懂贾凯越在说些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好像贾凯越另外还有什么事在瞒着他,而且,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乖乖的睡觉吧。”
贾凯越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着拍了拍轩辕澈的后背:“看在往日里曾经是朋友的情分上,我答应你,在你睡醒之后就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杰,你不能一错再错。”
轩辕澈只是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越来越模糊,仿佛都能够感觉到时光在眼前的交叉错过,他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希望好不容易才找到许殁晗,却在一觉醒来之后,再次忘记。
可是,身体却似乎在渐渐不受控制……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错误,更何况,你我现在的自身条件你也应该很清楚,而殁晗呢?也阴差阳错的忘记了你,这种结局不是很好嘛?既然你不能够给殁晗幸福,那么从此之后,那个女孩就有我守护,你就继续做你的浪荡公子哥,流连美女之间,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这样多好?”
“不!”轩辕澈极度痛苦的紧紧抱着脑袋,他呻吟着:“我不要忘记,不要忘记!晗儿,我的晗儿,我不能再辜负她,不能!”
面对他的执著与倔强,贾凯越先是一愣,心里面隐约有些发慌,可是看他最终还是体力不支的模样,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不要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了,难道你的主治医生没有警告过你,太多硬撑着回忆,只会让你的大脑更加受损,以后对于记忆的恢复并没有半点好处吗?”
“你……”
轩辕澈充满仇恨的眼睛瞪着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容异常狂妄的贾凯越。那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能重新做回到轩辕澈的身份,因为那样,他做事情才能够继续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好朋友,一旦要是做了什么让他不能够容忍的事情,他就能随时挥出拳头,击倒他!
看着轩辕澈的身体真的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贾凯越是时候的打了响指,蹲到他面前,然后忽然出手,一把捂住他的鼻子跟嘴唇,强迫他不能够呼吸。
一切动作就好像是一瞬间,一气呵成的般,轩辕澈压根就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他公然动手?
不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向来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感觉的贾凯越,这次却不顾形象,奸诈的趁着轩辕澈身体虚弱的时候动手了!他紧紧捂着他的口鼻,不顾他的反抗,却也很有分寸的留有些许能够让他呼吸的地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至于闹出人命,却也能让他在缺氧的情况下慢慢昏迷。
只要昏迷了,再次醒来,他就不再是什么冷天宇,而是那个骄纵的甚至有些跋扈的轩辕澈。
“天宇,如果你真的顾念我们曾经的情分,那么以后就在也不要便回到冷天宇,记住,你已经改名换姓,跟随你父亲的‘轩辕’,现在是高傲的轩辕澈,而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可怜虫。喜欢你的女生一大堆,你可以随心所欲挑选最好的人选,不要再跟我抢殁晗,她现在是我唯一的曙光。”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就算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肯定也是觉得于心不忍,贾凯越呢喃着,受伤的极度缺没有丝毫的减弱,对于他来说,现在只有让轩辕澈尽快昏迷,才能让他的恐惧减少些。
最后,轩辕澈如他所想要的那样昏倒了,因为氧气不足,不过他在昏倒的刹那,嘴角还是呢喃出了那个最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名字。
“晗儿……”
“轰隆隆!”
窗外的天空忽然毫无预警的闪过一道闪电,伴随着响亮的雷声,许殁晗忽然觉得心里面一顿紧张,心疼,就像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宝贵的东西忽然被人摔碎了般。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位置,望着天空,轻声呢喃:“爸爸,一直以来你都不希望我记起这段记忆,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曾经不需要占据太多的大脑储存空间,只要过好现在就可以了吗?”
她是个好奇心极其重的人,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她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望而却步,彷徨间,那些记忆好像是带着什么钉子一样,只要她稍稍一靠近,就会立即被触痛。
她感觉,现在终于有些了解爸爸曾经的良苦用心了。
可是脑海里面却还是不断地浮现出之前那个男生的面容,她紧紧握着身底下的被褥,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就像是在劝服自己般,她自言自语道:
“不要再去看,再去想,再去见。就算是曾经真的有过什么感人至深的故事,但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大家都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沉醉在回忆中不可自拔,尤其,还是像我这种压根就不记得往事的人。”
许殁晗知道,她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劝解自己不要再去寻找真相,或许,是担心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后悔,或许,会无意中失去什么珍爱的人,所以,对于这种‘危险’,她还是万万不能去尝试的。
这样不断的自言自语,她终于撑不住睡梦的呼唤,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她仿佛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不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可是她实在太困,睁不开眼睛,只能拼命撑起嘴角,口齿不清的说:
“对不起,就当是我辜负了你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不过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幼稚的小孩子,对于爱情的理解,未来的打算,都已经更近一层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原地徘徊,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
嘟囔着,她再次沉沉的睡去。
可是,那双在抚摸她脸颊的手,却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很明显一颤,扭头,看着那本已经被反到底页的日记本。
男人先是一愣,仿佛是在质疑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许殁晗的面前?随后他捡起来,随便翻腾了几页,便走到床边的垃圾桶前,毫不犹豫的将那本日记丢了进去,之后,垃圾袋打包,他直接拎了出去。
然而,这件事在睡梦中的许殁晗却是毫不知情,她只是在梦里面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男孩,只是这次,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更加感觉不到他的眼神,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风吹过,单薄的衬衣随风摇摆,犹如木偶般。
她跑上前去,问:“请问,你到底是谁?还有,跟我之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用吗?”男孩的声音似乎是充满伤感的,他始终背对着她,言语间有些不耐烦的继续说:
“你不是都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了吗?既然如此,就算是我帮你回忆起了曾经的种种,还有用吗?”
“我……”
许殁晗说不出话了,她想:我只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受伤,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是太贫穷,穷到,出了一个始终都没有放弃过我的爸爸之外,再也一无所有。
等不到她的解释,男孩似乎有些生气的回过头,但是在他回头的刹那,许殁晗却是一阵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