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吟最终加入到了皇后和薛妃的阵营中,午时刚过,皇后身边的如意便来唤白婉吟去坤宁宫,白婉吟进去的时候,皇后正在挑选布料,一见白婉吟进来,就立马过去拉着白婉吟走了过去,指着宫女们手中的各种衣料,问道,“妹妹,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白婉吟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还是一旁的薛妃开口解释道,“过段时间,太后娘娘就会回宫了,皇上也准备为了迎接太后娘娘准备了一场夜宴,要求众妃献艺,皇后姐姐正准备做那日所需的衣服呢,所以也就想着把妹妹一起叫来看看了。”
白婉吟看着宫女手中拿着的锦缎,从中挑选出几匹云锦,拿到皇后身边比划了一下,笑道,“皇后娘娘,用这个做衣裳再合适不过了。”
皇后自己比试了许久,就连一旁的薛妃也不由得赞道,“妹妹,可真是聪明,皇后娘娘的这间五彩衣确实太过完美了。”
皇后出于感谢,赠给了白婉吟一匹雪锦。从坤宁宫出来,倚花有些不明白的问着,“小主,太后回宫,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吗?小主为什么要帮皇后娘娘打扮呢。”
白婉吟看了一眼倚花后说道,“妃子再得宠,也不能压过皇后的风头知道吗?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算是皇后这边的人了,不做做样子,怎么能让她完全放心我呢。”
倚花笑笑道,“小主真是高明。”
转眼间,春朝宫迎接太后夜宴之日,宫中守卫森严,为保安全,凡赴宴之人皆不得带随从。
白婉怡和倚花早早的出了婉月宫,毕竟是迎接太后,万不可失了礼数。前来参见夜宴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前往春朝宫的路上,不时见到前来赴宴的群臣及家眷。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整个春朝宫张灯结彩,华丽非凡。
白婉吟刚到春朝宫,便有内侍引着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白婉吟看着周围的景象,倚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坐了约一炷香的时辰,才听人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恭迎,司徒熙一人走在前面,皇后与薛妃竟扶了太后走了进来,直上了主席坐了,皇帝方才说道:“众卿家平身吧。”众人这才各归其位。皇帝笑道:“今晚是为迎接母后回宫的夜宴,也是家宴,各位卿家不必过于拘礼,随意些好,都坐吧!”
众人方才谢恩坐下,司徒熙一人坐在正中,太后在他右侧,再往右方是皇后与薛妃。
酒过三巡,前来敬酒的人不少,白婉吟自小便没有在这种场合中待过,渐渐地觉得心烦意乱,终于找了个借口,出了席来。
司徒熙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无聊之意,只是让夏邑传话过来嘱咐道,“白贵人,皇上嘱咐了,让您小心一些,别忘了一会儿还要给太后献艺呢。”
白婉吟在前慢慢地走着,倚花静静的她身后跟着,不觉已走到熙华园南面的人工湖背后,这里灯光渐弱,月色清明。对面宴席上的喧哗之声不时传来,有一种隔世繁华之感。
望着平静的湖水,好久没有过这么平静的心情了,春朝宫的热闹此时与她无关,她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寂静。入宫这么久,没有一刻的心情能像此时这样安逸悠闲,可是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羽裳便来了,“小主,马上就到了您给太后的准备的节目,小主是不要回去准备一下。”
白婉吟望了会儿湖面,起身,淡淡的道,“走吧。”回到那个根本不适合她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好累,都很假。
白婉吟回去的时候正给太后表演的正是洛嫔,洛嫔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殿前,柔柔俯身。“臣妾给太后,皇上以及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满意的看着台下站着的洛嫔,点点头。洛嫔自侍女手中接过古琴,放到桌上,她的手抚上了桌上的琴,指尖灵巧地挑拔琴弦,一串珠玉之声倾泄而出,宛转动荡、无滞无碍。欲修妙音者,必先修妙指。白婉吟望着她纤长的手指,曼妙地抚过琴弦,一尘不染。厝指如击金戛石,缓急绝无客声。琴音不染丝毫浊气,澄然秋潭、皎然月洁、湱然山涛、幽然谷应,将那曲凤求凰演绎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宾客无不被这琴声所吸引,就连白婉吟也有几分佩服洛嫔的琴技,果然洛嫔并不简单,怪不得不仅仅是司徒熙对她,就连太后娘娘都是无比喜欢她的。
随即幽美的旋律响起,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云袖轻摆招蝶舞, 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 似是丛中的一束, 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少女口中是天籁般的歌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一曲结束 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在场的人都望着白婉吟发呆,很久很久才有掌声渐渐响起,既而爆发中雷鸣般的掌声。就连司徒熙的眼里都有一抹惊艳,久久的望着白婉吟不能回神。薛妃在一旁握紧了拳头,皇后看着薛妃一笑,低声在薛妃耳边道,“妹妹,莫生气,是我让白婉吟这样做的。”
薛妃抬头诧异的看着皇后,随即明白皇后这是想要接白婉吟之手除了洛嫔之后,再除掉白婉吟,白婉吟只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然而被当作棋子的白婉吟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的用意呢,可是现在还不是她跟皇后做对的时候,所以她也算是心甘情愿的做了皇后眼中的棋子,其实实际皇后这一手也可算是帮了她。
坐在上座的太后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婉吟一眼,暗道,这女子不简单。太后复又转眼看着坐下的洛嫔,洛嫔愤恨的盯着白婉吟,眼神似要将白婉吟吃了一般,太后不由得摇摇头。
天气渐渐转暖,自上次的皇宫之宴,也已经有一月之久。期间白婉吟依然只是每天去坤宁宫晨省,拜见太后娘娘。白婉吟习惯了每日午后在园中小坐一会儿,白婉吟坐在凉亭里,望着园中的花发呆。
司徒熙从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司徒熙从倚花手中接过披风,走到白婉吟身后,轻轻披到白婉吟身上,白婉吟自司徒熙进到婉月宫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白婉吟闻到司徒熙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之气,转身看着司徒熙,柔声问道,“皇上,不是去了钟粹宫吗?”自那场夜宴之后,司徒熙会时不时的来婉月宫,刚才原本夏邑说司徒熙午后要来,可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说司徒熙要去洛嫔那里。
“朕确实是要去钟粹宫,可是想着现在婉月宫里肯定有个小笨蛋在生朕的气,而且朕也想这个小笨蛋了,朕只好过来见见这个小笨蛋了。难道说小笨蛋没有想朕吗?”司徒熙看着白婉吟问道。
白婉吟跟着宫中的姑姑进了懿阖殿,太后靠在软塌之上,白婉吟走向前,跪下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起来吧。”白婉吟只好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刚坐下就见洛嫔也走进了懿阖殿,显然洛嫔也没有想到白婉吟会在懿阖殿,洛嫔愣了一下后,才走上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拉着洛嫔在自己身边坐下,怜惜的看着洛嫔有些埋怨道,“你这个孩子,可真是的,怎么还是这么瘦啊,都让哀家心疼了。”
洛嫔笑笑,“太后,只要你健康就行了,有太后的关心,臣妾就已经很开心了。”白婉吟坐在一旁看着太后和洛嫔一唱一和的答话,完全忽视她这个人的存在。
太后娘娘将洛嫔的手拉住,眉开眼笑道,“真是个好孩子,熙儿能让你当他的妃嫔,可真是熙儿的福气啊。看看你比他的那些什么贵人之类的好多了。”复又看着洛嫔道,“你既是熙儿的笑洛嫔,也便是母后的儿媳,若是熙儿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母后,母后替你出气。”
洛嫔如此聪明的女人,怎么看不出这是太后在帮自己整治白婉吟,随即微微一点头道,“太后娘娘,皇上对臣妾甚好。”
“好便好,你这孩子,母后是越看越喜欢啊。洛嫔啊,你也别叫哀家太后了,跟着熙儿一起唤哀家一声母后便是了。”
“这……”洛嫔有些犹豫。虽说被太后如此宠爱,是其他妃嫔没有的殊荣,可要是和皇后一样喊太后母后,可不知以后后宫中会有多少人要找自己的麻烦呢。
“怎么?洛嫔,是不喜欢我这老太婆吗?”
“臣妾不敢,太后依然风韵犹存,哪有那么老呢。臣妾唤太后一声母后便是了。”有太后给她撑腰,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区区一个皇后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的。
整整一个下午白婉吟都在观看这太后和洛嫔这么老慈幼孝的戏码,看的白婉吟几次险些差点都睡着了。终于太后和洛嫔两个人演累了,太后颇有些舍不得的看着洛嫔道,“洛嫔啊,你以后多来宫中陪陪哀家,哀家成天待在这个懿阖殿里,都快闷死了,多来陪哀家说说话。”
洛嫔在一旁恭敬的答着,“是,母后,臣妾一定会经常来看母后您的,母后您好好休息,臣妾先告辞了。”
等洛嫔走了之后,太后才假装看到白婉吟的存在,不好意思的道,“哎呀,白贵人都在这坐了一下午了,都怪哀家,光顾着跟洛嫔聊天了忘了白贵人了。”
白婉吟心里有气有不能说,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着,“太后娘娘跟洛嫔姐姐聊得很开心,太后开心臣妾自然也开心了。”
太后静静的看了白婉吟一会儿,才道,“哀家,也有些累了,改日再宣你吧。”
白婉吟点点头,“是,臣妾告退。”白婉吟缓缓退出懿阖殿,走在回婉月宫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在懿阖殿发生的一切,太后是一直都很宠爱洛嫔,还是今天只是仅仅做给自己看呢。这种事问问别人就应该知道了,可是太后还在宫里的时候,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皇后和薛妃,虽然说自己已经跟她们是“一伙儿”了,但是平常自己还是很少和她们来往的,难不成真要去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