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婉吟和洛嫔闹翻的事情,宫里的妃嫔各持不同的意见,一部分在幸灾乐祸,觉得这白婉吟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个就连皇后和薛妃都要让几分的洛嫔,不知道洛嫔深受太后娘娘的宠爱嘛,但也有人认为,白婉吟比起洛嫔年轻冒昧,皇上说不定这次就会偏向白贵人也是说不定的啊,这世上哪里有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始终不变的呢。
所以这宫里的妃嫔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两派,亲洛派和疏洛派。然后这后宫里最为尊贵的两个女人,却不打算搀和这种事情,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遥望着,观看这一次的狗咬狗事件到底会是谁赢。
若是洛嫔赢了,她跟白婉吟日后便是敌人了,她们自然可以把洛嫔拉拢到自己这边来,若是白婉吟赢了,那她们就会联合洛嫔,来个先发制人。毕竟白婉吟这种人对她们而言现在构成不了威胁,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所以在他人彻底发展起来之前,扼杀他人是她们一贯的所作所为。
然而司徒熙已经下令调查,这次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当然不相信是洛嫔要刻意陷害白婉吟的,因为洛嫔一直都是善良的,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从未陷害过任何嫔妃,所以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洛嫔自己干的。既然不是洛嫔所为,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就像是洛嫔说的那样,白婉吟仗着自己的宠爱,侍宠傲娇,可是凭借自己的了解,白婉吟也不是那样的人,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太傅能教出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儿,再说了,白婉吟和他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便能感觉到她的性情,绝不会是这种没事找事,无事生非之人。难道是真的有别人在背后陷害她?司徒熙想不通,现在的他只有等待这调查的结果。
出了这种事情,洛嫔和白婉吟自然不能在住在同一个宫殿里,司徒熙这点想的倒是很周到,他下旨让白婉吟住到一直空着的婉月宫,这样子不管是对谁,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都好。
白婉吟已经从钟粹宫的偏殿里搬进了这个婉月宫,她原本以为司徒熙肯定在听了洛嫔那堆话之后,肯定就把自己直接打入冷宫了,但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司徒熙不仅没有那样做,而且还找人调查当日的真相,让她跌入谷底的心又再一次燃起希望。她更没有想到,司徒熙会让她搬到这婉月宫来,不管他这一举动是到底是为了洛嫔还是为了她,她都无所谓,至少他没有让她们俩人尴尬的相处在一起。
在这婉月宫里,也许会好得多吧,只是这次的事情能有那么简单吗?她当然不是像洛嫔说的那般,不管怎样,洛嫔一直是司徒熙得宠的宠妃,若是洛嫔给下面的人一个意思,那那些所谓的调查真相的人还不得跟着洛嫔走吗,到那个时候,自己恐怕住的就不是这婉月宫了,而是冷宫吧。
白婉吟和倚花以及当初分来的小宫女一起整理着婉月宫,倚花催促道,“小主,这哪是你能干的活呀,你还是去外边坐着吧,喝喝茶什么的。等我们收拾好了,您在进来。”
却没想到白婉吟摇了摇头,“我去外面也是我一个人,也很无聊的,还不如在这里帮帮你们呢。”
小宫女羽裳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白婉吟,似乎是白婉吟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一直盯着白婉吟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了。
倚花在旁边看着一笑道,“羽裳,别再看了,你再看,小主,指不定就觉得她脸上有花,你这样盯着她看。”
羽裳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吓得赶忙跪在地上,谢罪道,“还请娘娘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娘娘饶恕。”
羽裳的这一举动着实吓了白婉吟一跳,以前听说宫里规矩很严,所以小宫女和小太监们有一丁点的错误就可能没了性命。许是自己进宫不久,还从未见过这等事情,今天羽裳这一行为,让白婉吟不得不皱眉,原来自己在宫外所听的都不是虚的。
白婉吟看着已经脸色发白,被吓得不行的羽裳,只是淡淡的说着,“好了,快起来吧,在我这没有这么多规矩,只是记住出去的时候莫要出错就行,以我现在的地位还救不了你们,所以还是自己多加小心,麻烦自然也会少了很多。”
倚花在一旁扶起羽裳,“记好小主的话就行了,好了,没事了,快干活吧,要不等到天黑了,我们连觉都睡不了呢。”
羽裳狠狠的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白婉吟,没有一个主子能像白主子这样平易近人,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跟定了白主子。
被羽裳那一眼给看的不好意思的白婉吟,摸摸鼻尖,还是找了个理由出去了,她可保不准一会儿,她又干件什么事,羽裳就会抱着她感谢,所有她还是出来,在外面待待吧,等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再进去。
坐着坐着,手里端着茶杯,太阳正暖洋洋的晒到白婉吟的身上,舒服极了,渐渐的白婉吟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至完全闭上了。
朦胧中白婉吟似乎听到一个男声在怒斥着,只是这个声音好熟悉啊,白婉吟仔细分辨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突然间一个人冒进她的脑海里,她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立马穿鞋,急匆匆的样子。
而站在外面正在训斥奴才的司徒熙听到里间的动静,估摸着是白婉吟醒来,才遣散了众奴婢,自己才往里间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刚睡醒的笨蛋,匆匆套着脚上的鞋子,急忙忙的想往外走,见到自己刚刚叫了声“皇上”,眼前的人影便不见了。
司徒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摔下去的白婉吟,白婉吟回头狠狠的看着自己脚上还未穿好的鞋子,司徒熙心情大好,看着白婉吟窘迫的样子乐道,“恐怕你是天下唯一一个能被自己鞋子给摔倒的人吧,真是不同凡响啊。”
白婉嘟着嘴盯着司徒熙,有什么好笑的,笑死你算了,“我刚醒来,好像听见你在说话,你刚刚在干什么啊?”每当白婉吟和司徒熙单独相处的时候,白婉吟总会忘记司徒熙皇帝的身份,说出话总是你怎么怎么了,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跟一个一国之主在说话。
但是这个样子无礼的白婉吟,司徒熙也从未说过什么,他觉得这个在自己眼前为所欲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白婉吟才是真正的白婉吟,那个跻身与后宫各个妃嫔争斗中的白婉吟只是她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
司徒熙看着白婉吟,先前的怒气早已经散的烟消云散,把白婉吟抱回到床榻上,虽说不生气了,但是司徒熙的语气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训训那些奴才,就让你一个人睡在外面,能不受风寒吗?我看该换一换这些你伺候的人了。”
白婉吟一下子坐起来,拽住司徒熙的衣袖道,“不可以,那是我自己没注意,他们都在收拾东西,一时间没注意到嘛,是我自己睡着了,干吗赖他们啊,又不是他们的责任。”
司徒熙眼睛一瞪,“难道不是吗?他们是来服侍你的,你在外面睡着了,不是他们的责任,难道还是朕的责任吗?若是朕恰好过来,说不定此时此刻你就已经生病了。”司徒熙也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看到白婉吟趴着在外面的石桌上睡着的时候,自己会如此的生气。
看着发怒的司徒熙,白婉吟虽然心里不满他的做法,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白婉吟抬头望着司徒熙,先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才缓缓的问道,“不对,皇上你怎么来这了?你不是应该……”说到后面白婉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朕不是应该去洛嫔那里,是吗?朕确实是从洛嫔那里出来的,想着你今日搬过来,所以朕就过来看看,若是你不喜欢朕在这里的话,那朕就先回去了。”
起先司徒熙来婉月宫看自己白婉吟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又突然从司徒熙嘴里听到他刚从洛嫔那里,再高兴的人也会瞬间难过的,所以白婉吟也不甚在意的随意回答道,“哦,好吧,皇上要是还有什么要事,那就先回去吧,臣妾这里刚搬进来,需要整理的地方还是太多了,就不留皇上了。”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赶紧走吧,别来捣乱我了。
司徒熙万万没有想到白婉吟会如此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皱着剑眉,“别人都是想着法的留下朕,你可还是第一个要赶朕走的人,就这样,你还要跟朕打赌,朕在一年内会爱上你吗?”
白婉吟这次直接无视司徒熙,口气只是淡淡的道,“皇上,若是心都不在这里,臣妾强留下皇上又有什么意思呢,臣妾要的不是皇上的人,而是皇上的心,所以在皇上的心在臣妾这里之前,臣妾是决不可能挽留皇上的,当皇上的心在臣妾这里的时候,不用臣妾挽留,皇上也自然会留下。可是今天足以看的出,皇上心里也不全是洛嫔,至少你从钟粹宫出来了,说明你的心里也 没有那么在乎洛嫔,所以臣妾是输是赢,还不知道呢。皇上请慢走,这婉月宫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恕臣妾不能恭送皇上了。”
司徒熙愣愣的看着白婉吟的背影,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从小到大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洛嫔虽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但也从未像白婉吟这般说过自己,而且更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对一个这样无礼的女人,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可爱,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难道说自己心里其实一直有白婉吟的影子?
司徒熙心事重重的返回了自己的养心殿,一回去,便发现皇后早已等候在里面,司徒熙笑着走过去,“今天是怎么了?皇后竟来养心殿看朕了?”
皇后娇笑道,“皇上,真是的,又开始嘲笑臣妾了……”
司徒熙很顺手的把皇后搂进怀里,俯下身贴在皇后的耳边道,“难道不是吗?朕的皇后,自从朕纳了新妃之后,可是很久没有来养心殿看过朕了啊。”
皇后在司徒熙的怀里,娇娆的用自己的粉拳轻轻捶打了一下司徒熙的胸膛,“皇上,真是的,还记仇。”司徒熙笑笑,打横抱起皇后便向内室里走去。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皇后趴在司徒熙赤裸的胸膛上,轻声问道,“皇上,你派人调查洛嫔妹妹和白贵人妹妹的事情如何了呀?”
司徒熙伸手抚上,皇后情欲之后依然泛红的脸颊,“朕已经让薛然调查了,想必这两天便会有结果了。”
皇后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皇上呢,皇上是相信洛嫔妹妹的话,还是相信白贵人妹妹是被人陷害的呢?”
原先口气柔和的司徒熙,此时的语气令人发寒,“朕不相信这些,朕只相信调查出来的结果。”
听着司徒熙是真的发怒了,皇后也只有悻悻的闭嘴,安安静静的窝在司徒熙的怀里,被皇后这样一问的司徒熙,心情是糟糕到了极点。坐起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皇后,起身披过一旁的外袍就走了出去,皇后一人愤恨的看着司徒熙的背影。
两天之后的正午,司徒熙依然在养心殿里办公,此时一直在调查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薛然,请求见司徒熙。
司徒熙坐在书桌后面,看着刚行完礼的薛然,司徒熙问道,“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薛然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调查出了事情的所有始末,这里都是这件事情的原委,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身边的总管夏邑从薛然手里接过一叠纸张,交给了司徒熙,司徒熙看着那些纸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差,突然厉声问道,“这些纸上的内容可否属实,若是有假,薛然你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薛然立马跪下来,“微臣以微臣的项上人头保证,这些纸上记录的内容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微臣全家愿凭皇上处置。”
其实司徒熙也明白,薛然自然不会造假,只是他确实不敢相信这纸上的内容,他想不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真的是洛嫔一人。司徒熙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薛然下去,司徒熙面色不好的盯着这些纸张,话是已经说出去了,若是包庇洛嫔,自然要伤害白婉吟。
思索了许久,司徒熙还是提笔写了几笔,拿过一旁的玉玺盖上,对着夏邑吩咐道,“去,婉月宫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