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东回家后很快帮何菲菲的电脑修好。这天正好是周末,赵雅上白班。他们约好在何菲菲家吃晚饭。秦兰便和宋晓东早早来到何菲菲的家。
跟往常一样,秦兰炒菜。何菲菲把菜准备好后就去试宋晓东刚刚修好的电脑。宋晓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秦兰的手机突然响。宋晓东正准备去秦兰的包里拿手机时,秦兰从厨房跑了出来,抢先一步拿到手机。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她老妈打来的,便放下心来。自从和赵磊有了肌肤之亲后,赵磊每天都会发短信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秦兰。虽然内容不暧昧,但过于关心也会让宋晓东产生怀疑。秦兰怕生事端,才这么着急地跑出来。若是以往,秦兰不会这么着急地跑出来接电话,多半是宋晓东先接电话,然后再把手机递给秦兰。
秦兰故意按了免提键问秦妈妈:“老妈,有什么事吗?”
秦妈妈说:“你爸这几天血压又升高了,总是说头昏,你们明天回家一趟吧。”
“好的。你要监督老爸吃药哦。别让他喝酒了。”
“嗯。晓东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我们在菲菲家吃饭呢。”
“菲菲家?菲菲哪个家啊?”
见秦妈妈这样问,秦兰这才想起何菲菲和老陈之间的事,她和赵雅都是一直瞒着家人的。她生怕说迟了引起秦妈妈的怀疑。连忙说:“菲菲租的房子呗。”
秦妈妈听后没有产生怀疑,她问秦兰:“菲菲和赵雅有男朋友没?没有的话,我也好帮她们多留意一下。”
秦兰笑:“就你那圈子?有配得上她们的人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好啦,老妈,不说了,我要炒菜去了。”
“那你和晓东记得明天回家吃饭啊。”
“好咧。那我挂了啊。拜!”
秦兰挂断电话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宋晓东男人那方面功能不行,但智商和情商都是秦兰无法比的。秦兰刚刚的慌乱引起了他的不快也让他产生了怀疑,但因为是在何菲菲的家他便没有表露出来,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兰对他说:“老爸血压又升高了。老妈叫我们明天回家看看,然后在家吃个饭。我们已经几个星期没回家看他们了。”
宋晓东不做声。秦兰知道他的脾气,疑心病肯定又犯了。她不再说话转身进厨房继续炒菜去了。赵雅到时,秦兰刚好把最后一个菜炒好。赵雅去卫生间洗手,何菲菲和秦兰准备碗筷。
何菲菲问:“宋晓东,你喝不喝酒?”
宋晓东说:“喝!怎么不喝呢?”
秦兰说:“那你一个人喝,我们不会陪你喝的。”
宋晓东不理秦兰。何菲菲不明就里,拿了一瓶五粮液出来。
赵雅从卫生间出来对宋晓东说:“宋晓东,你有长进啊。这么爽快地要酒喝。”
宋晓东说:“不知怎么搞的,今天想喝酒。那你陪我喝呢。”
赵雅说:“我开车呢。让她们陪你喝。”
何菲菲给宋晓东的杯子斟满,对他说:“我陪你喝一点点。”
秦兰气鼓鼓地把杯子往何菲菲的面前一放,对何菲菲说:“给我倒满。”
何菲菲瞄了一眼秦兰,笑着说:“宋晓东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不就是喝一点酒吗?干嘛生气啊?”
秦兰把脸一板:“别废话!倒酒!”
赵雅感觉气氛不对,看了看宋晓东又看了看秦兰,问他们:“你们俩没事吧?”
何菲菲也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
宋晓东和秦兰都不做声。
席间,何菲菲为了调节气氛,故意说了几个刚出炉的笑话给他们听。赵雅也给他们讲了几个医生和患者之间的笑话。宋晓东和秦兰不说话只是笑,而且笑得很勉强。何菲菲和赵雅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宋晓东自斟自酌,居然把一瓶酒给喝完了。除开何菲菲和秦兰喝的酒,他大概喝了6两多,已有些许醉意。秦兰生气地看着他,不知道回家后会不会和他发生一场恶战。
宋晓东婚后或许是因为生理方面的原因,变得特别敏感多疑。以往只要秦兰晚回家,他都不高兴。除非是她跟赵雅和何菲菲在一起,他才不介意。如果秦兰是跟其他的任何人包括同事和同学在一起,都得好好地跟宋晓东解释清楚。秦兰本身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什么心机,认为宋晓东这样对她是在乎她和爱她的表现。可是那个时候秦兰不管和谁在一起她都问心无愧,敢理直气壮地跟宋晓东解释、争辩甚至是争吵。但这次不同,因为心里藏着一个赵磊,秦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宋晓东解释。想到这里,秦兰起身走到卫生间给赵磊发了条短信:“他回家了,这几天不要联系。”
赵磊很快回复:“知道啦。多保重!”
饭后,赵雅开车送秦兰和宋晓东回家。宋晓东一路无语。赵雅和秦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个人便都保持着沉默,静静地听着歌。到了他们家楼下后,宋晓东打开车门也不跟赵雅说再见,就下车匆匆上楼去了。
赵雅问秦兰:“你跟他说了检查的事?”
秦兰生气地说:“还没呢。他疑心病又犯了。烦人!”
赵雅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后跟你说吧。”
赵雅不知道秦兰和赵磊的事,就对秦兰说:“那你快上去吧。回家后好好给他解释,不要跟他吵。有什么事给我和菲菲打电话吧。”
“嗯。你回家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拜!”
秦兰回到家,果然不出所料,宋晓东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秦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宋晓东不喝,还冷笑一声:“哼!是做了亏心事才对我这么好吧?”
秦兰说:“你今天喝多了,我不想跟你争辩。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宋晓东又冷冷地说:“明天?你还想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打腹稿啊?”
秦兰气鼓鼓地说:“宋晓东你想怎么样?说实话我受不了你这种多疑的性格了。你说婚后这几年你让我受了多少冤枉气?别人都说事不过三,可是你呢?什么时候改过你那臭脾气?”
宋晓东也气鼓鼓地大声说:“你觉得这次跟以往一样吗?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你会急匆匆地跑出来接电话?”
秦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脸一横:“我是做贼了!我还偷人了!你如果不想过了,你就闹吧。”
宋晓东一听到“偷人”二字,脸气得通红。他站起来不假思索地扇了秦兰一个耳光。秦兰被他打得一愣一愣的,但她没有还手,她索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宋晓东的下一个耳光。宋晓东没有再出手打秦兰,却把茶几上的一个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成了碎片。
其实宋晓东除了敏感多疑以外,其他方面的性格也还不错。平时也很体贴秦兰。他高秦兰两届,高考那年他是以他们那个小县城的理科状元进入W大学的,是本硕连读的学生,成绩优秀,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毕业后又很顺利地进了一家外企工作。想当年宋晓东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他,除了勤奋和努力以外也特别喜欢帮助同学。尽管来自农村,但他没有一点自卑感,性格阳光、积极向上、热情好学。他和秦兰不是一个学校的。但秦兰进H大学的第一天就认识宋晓东了。秦兰同班又同寝室的一个大学同学——宋珍珍是宋晓东叔叔的女儿,宋珍珍第一天来报到是宋晓东送的她。宋晓东知道秦兰是武汉本地人以后,还特意拜托她多关照一下宋珍珍。后来宋晓东经常在周末的时候以看他妹妹的名义去她们学校玩。有一次宋晓东去的时候,秦兰正好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宋珍珍便叫宋晓东背秦兰去学校的医务室。一来二去两人便产生了感情。他们俩从认识到恋爱再到结婚已经有11个年头了,不管怎样两人之间都有着割舍不了的情感。两人算是白手起家,宋晓东很聪明,因为精通电脑,揽了不少私活,争了很多外快。秦兰也没闲着,寒暑假和周末都在外面搞家教,也挣了不少钱。两人用公积金贷款买了现在这套120多平米的三居室。首付没让双方家里出一分钱,只是找赵雅借了2万。贷款一直是宋晓东在还,秦兰不善理财,家里的开支基本上都是宋晓东在支付,秦兰每个月只留点零花钱在身上,其余的工资也都交给了宋晓东。
以往两人吵架时也提到过离婚,终因各种债务和房子的问题无法分清,闹闹也就罢了。秦兰感觉这次不同以往,她无法忘记那一夜赵磊带给她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是宋晓东无法给予的。即使离婚后不和赵磊好,也要找一个这方面正常的男人一起生活。
宋晓东没有收拾玻璃碎片,转身洗澡去了。秦兰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很久。望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慢慢地被撕碎。她起身打扫这一地的玻璃,想象着该如何和宋晓东摊牌。还有这一身的债务和房子又该如何分配。想着想着,秦兰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
宋晓东洗完后就直接去了卧室。秦兰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重新思考他们的婚姻呢?秦兰来到阳台上,想到自己今晚是不可能和宋晓东同床共眠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是那么地孤独无助,望着茫茫夜空,她甚至感觉四周高耸的楼房就像一支支射向寂寞空虚境界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