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秦昭襄王赢稷的母亲芈太后,长达四十一年的临朝称制;汉朝时期,刘邦死后,吕氏专权代政,造成了宫廷政变,对其他刘氏诸王,亦加残害;唐朝时期,甚至还有女皇武则天。皇上,这可想而知后宫干政的后果啊!皇上要三思啊!”
那位老臣越说越发激动。
顾宁薇的阿玛终于发话了,“皇上可不是李治,难道你不相信皇上吗?皇上让兰妃娘娘批阅奏折必定有其道理,我们作为臣子的只要恪守本分就好了。”
谁叫自家小女被这百里兰心所救,当今皇上又是如此的昏庸无能,这百里兰心所批阅的奏折也是头头是道。
“顾尚书此言差矣,以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们作为臣子在恪守本分的前提下,更加要以大明王朝的未来为重。”
可谁都知道这些话宣宇阳向来都是不爱听的,所以也有了很多人附和着顾尚书,顾尚书说的有理啊,我们这些臣子只要专心为皇上便是。后来宣宇阳也连连摆手,“众爱卿所说的,朕都会有所思虑的,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跪安吧。”
听到皇上这么说,有些大臣都觉得有点不满,大家今天也觉得奇怪,这顾尚书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像他的作风啊。可是这宣宇阳一下朝便是继续着他吃喝玩乐的后宫生活,他在存香堂设宴,带上了许多妃嫔们,可这一场宴席,对于她们而言,也是一场明争暗斗。
这一切似乎早已是宣宇阳准备好的,宴上美酒佳肴,曲声余音绕梁,殿内佳人翩翩起舞。而七月天气炎热,这存香堂所处的位置也是极好的,就在湖岸边,微风略过湖面带来了一阵清凉的气息,十分宜人,存香堂内并不是金碧辉煌,但却十分雅致。
正中摆金龙雕花大宴桌,宣宇阳和百里兰心居中而席,如此看来百里兰心的地位非同一般,因为大明王朝并没有册立皇后,百里兰心与皇上并肩而坐,现在宫里也只有她一人在妃位,可想而知她正得圣恩。百里兰心身着白色绣黑纹曲裾,裙摆为红色,看起来端庄秀气。
其余嫔妃按照身份登记依次往下坐,宣宇阳圣邀的也不是全部。右边第一席坐着娴嫔,她身穿浅米绿花对襟襦裙,化身为荷花仙子一般,左边第一席坐的是靖嫔,她身穿白蓝绣花袄裙,双眉之间有一种灵动的气息。
如此下来,就是馨才人和刚晋升的怡美人宫坐一桌,媛才人和婉昭仪共坐一桌,以此类推,人数不多,也就十人左右。
这时候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馨才人倒了一小杯酒,双手端着酒杯站立起来,对着大殿中央的宣宇阳和百里兰心,说,“兰妃娘娘现在正得圣恩,真是可喜可贺,馨儿在这里敬兰妃娘娘一杯。”
百里兰心想来也觉得有人想要找靠山,随即莞尔一笑,举起酒杯,“那就承蒙妹妹吉言了。”
后宫妃嫔对百里兰心的评价都说她是一个冷面美人,她总是喜欢礼貌性的微微一笑。
因为这馨才人,媛才人以及怡美人是同时进宫的,可是宋怡却先被册封为了美人,这一直都让馨才人和媛美人嫉妒在心,所以她们和宋怡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今个儿馨妹妹的嘴则呢么就那么甜呢,平日姐姐倒是没有怎么发现。”
宋怡对赵素馨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言,拿起了眼前碟子里的一块水晶红豆糕。
这谁听不出宋怡的意思是对赵素馨巴结百里兰心的行为冷嘲热讽,不过馨才人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也无多言,就说了句,“怡姐姐这么说馨儿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宣宇阳也无心听她们说,看着这舞蹈也没有佳人,就越来越烦,于是便叫舞姬们退下了。“你们都下去吧,这舞可是越来越没有新意了。”
媛才人这话倒是暗骂靖嫔出身低微了,“不打紧,早已听说靖嫔姐姐舞姿妙曼,好像以前是王府舞姬出身,不知可否愿意让我们众位姐妹开开眼界,也让皇上尝尝鲜。”狐媚的一笑让百里兰心对她顿时没了好感。
“媛才人放肆了,”百里兰心也是最讨厌别人这样说话一套套的,便对她作出了警告,顿了一顿,又问,“不知靖嫔妹妹意下如何?”
这宫中的舞蹈大多如此,看多了,看久了大多也会有点厌烦,人们都说靖嫔精通于舞技,很是特殊,所作之舞从未见过
“既然兰妃娘娘这么说了,那慧靖就献丑了,但这身衣服稍有不适,还请兰妃娘娘容许妹妹去侧殿更衣。”过了一会儿,只见靖嫔从侧殿走出,走到大殿中央,鞠了一个躬。
随着琴声的缓缓响起,靖嫔左右脚交叉着,半蹲着,抬手一拱,转而立刻向空中甩出了粉色的水云袖,又向左一甩,秀发跟随着舞步飘洒着,身子旋转了几圈,又双手将水云袖甩出,纤细的腰肢柔软地如细柳一般,看着它左右摇摆的身体,步履十分轻盈,即将结束的时候袖子遮掩着脸部,慢慢探出,轻点脚尖,舞毕。
这一舞看得宣宇阳目不转睛,以至于倒酒时把酒溢满了也没有察觉,“皇上,酒……”
直至到大殿里没了声响,百里兰心在一旁推了推他,宣宇阳才有所反应。
靖嫔的舞技确实十分娴熟而且很有新意,和那种古板的宫廷舞蹈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当真是十分新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带有的只是淳朴的古风味道。
“靖嫔妹妹一舞倾城果真是妙极了,不知媛才人觉得如何?”
说罢还拍了拍手,其他人也只好附和,看到媛才人那个想说又不能说,气憋在心里的样子,靖嫔看着就痛快,她又转眼看了看皇上,看到他如此痴迷,心里也是满满的喜悦。
“兰妃姐姐谬赞了。”福了福身,靖嫔退回到座位上,抿了一口茶。
百里兰心想着这都是女子,酒量肯定都不怎么好,“各位姐妹不知是否有醉意,叫人上些瓜果解酒吧。”
宫女早捧上一蝶又一叠的新鲜果子,白底蓝色花纹的瓷盘里盛着晶莹剔透的葡萄,格外诱人。妃嫔们看到百里兰心在给宣宇阳喂葡萄,醋意难免会涌上心头,“兰妃娘娘还真是细心周到啊。”
百里兰心听了后怔了一下,随后又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这是本宫的本分。”
呵呵,本分?你这是在向我们炫耀你圣宠隆恩吗?
“真是羡煞旁人了,可惜媛儿就没有这个福分去享有这份本分。”
“我们在此,目的就是为了侍奉皇上,这只要时时刻刻把皇上放在心上,那也是一种本分。媛才人可要谨慎言行才好,少说话,多做事。”
媛才人正要反驳时,转眼一想,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可是很不利,自己的分位低而且宣宇阳对自己根本就比不上百里兰心,就此罢了吧,免得为自己惹上麻烦。
在存香堂小待了一会儿,宣宇阳便离开了,百里兰心也不好离开,只能和她们一起去到了御花园赏花,御花园也是在湖岸边上。
湖水清澈的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清荷漂浮在湖面上。这御花园中,有着许多从外族引进的名贵花种,现在是夏季,正是双色郁金香盛放的季节,所说的双色,并不是一条枝干上长出两朵颜色不一样的郁金香,而是一朵花,花瓣的颜色居然有两种。
馨才人手正放在牡丹上,弯下腰来,细细的观察着,“牡丹向来是寓意着大富大贵。”
“这牡丹虽然是万花之王,代表着大福大贵,可我倒是觉得茉莉甚好,虽不及万花之王却是芳香宜人。”
可媛才人这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现在的形势,这将来谁是后宫的主大家都心中有数,这媛才人之话不正是挑衅百里兰心吗,她这是在说,虽然自己不是万花之王,但却同样芳香宜人。
百里兰心走到双色郁金香面前,低下头,轻轻地感受着这大自然的味道,也佯装一副。
“这御花园的花都是给人看的,现是盛夏,一朵朵花正在竞相开放,可有的花就算是再艳丽,可也不知赏花之人有没有放在眼里。相比于牡丹,本宫更加佩服于莲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乃花之君子者也。”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这百里兰心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看上去无害的她实际上有多阴冷这还是一个未知。
媛才人拾起几片花瓣,放在掌心中,“再娇艳的花朵也有凋谢的那一天,最终也只能化作落红深藏于土壤之中。”话一说完便轻轻吹去。
说此话的人正是娴嫔,看来她是想要打圆场,作和事之人。“每朵花都有着它的特别之处,我们也不可能一一道来。”
没有谁最好,只有谁更好。
良久,一个小丫鬟匆匆赶了过来,在百里兰心耳边说了什么之后,百里兰心便对她们说,“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各位姐妹请自便。”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倩影,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样子,有的人更是出言不逊。
可是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百里兰心匆匆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