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欣撅着嘴靠在他怀里,听他说得倒轻松,如果自己没有反应才奇怪。
“好了,现在事情都查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慕明枫低头看着她一脸的不服,捏捏她撅得老高的小嘴。
他这是什么动作,陈欣欣惊吓地捂着嘴瞪他,突然想起孙语蔓说他们夜里同床共枕什么的那些难听的话,赶紧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怎么了?”慕明枫看着她把他当成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孙语蔓说我们同居!”陈欣欣又羞又气地说:“我和你可是清清白白的。”
慕明枫笑了声,一把又把她搂回来,说:“同居怎么了?你是活在二十一世纪吗?怎么这么封建?”
“喂,慕明枫!”陈欣欣大叫。
“走吧。你还想在这儿呆到什么时候?”慕明枫不听她的狮子吼,搂着她往外走。
“去哪儿?你不回去上课吗?”陈欣欣愣愣地问。
“还上什么课?都让你给搅了,现在早过了下课的时间了。”慕明枫说。
“啊?那你上着课跑出来,罗教授会不会不高兴啊?”陈欣欣担心地问。
“这一次是没有了,下一次就不好说了。”慕明枫随口说。
还有下一次,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了。陈欣欣惊吓地想。
坐在车上,看着慕明枫系安全带,陈欣欣忍不住问:“那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家。”慕明枫说着发动了车子。
陈欣欣突然想起来,抓住他的手,说:“现在还早,不如去医院复查。”
慕明枫看看她,好奇的说:“你的好记性怎么不用在被人整的时候?”
“慕明枫!”陈欣欣瞪着他叫:“你去不去?”语气里颇有威胁的意味。哎!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倒是学得快。
“去,哪敢不去啊。”慕明枫无奈地说,开车往医院去。
陈欣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别一脸不甘心,我可是全为了你。”
“那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慕明枫问。
“你要这样表达对我的感激,我是不反对了。”陈欣欣笑,终于又恢复了开朗的本性。
慕明枫笑着,不说话,然后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戴上耳机,接通。
“老板。”是杰克打过来的:“孟氏明天要召开董事会,商讨孟浩南转让股权的事,上次说过,要吃进吗?”
“吃,全吃进来。但是必须拖他几天。”慕明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老板,”杰克哀叫:“能不能少交给我这么麻烦的事?”
“鸡蛋里挑骨头,不是你的特长吗?”慕明枫说。
“那拖几天呢?”杰克早就认命了。
慕明枫想了想:“拖到下周一吧,中间隔着周末,只要拖他三天就行了。”
“老板是想把他拖死在这儿?”杰克问。
“那倒不至于,区区几千万还拖不死他。不过只是不想让他太早脱身,游戏还没结束呢,他不该这么早退场!”慕明枫冷笑着说。
陈欣欣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现在他的脸上又露出刚刚对付孙语蔓时的那种血腥的残酷。她觉得好陌生。
慕明枫也想起陈欣欣就在旁边,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先这样吧,我在开车,过后再跟你联系。”挂了电话,他看看闷头不吭声的陈欣欣,问:“刚才吓到你了?”
“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陈欣欣老实地说。
慕明枫看着她,笑笑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是你想象不到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样的手段都要用的。所以不是象你看到的那么光彩,有的还特别肮脏。”
“就象你对付孙语蔓一样吗?”陈欣欣再傻也知道那段录音不会是正正当当地得到的。
“恶鬼自有恶鬼磨!对付孙语蔓这种人,就得用这种办法。如果不把她的那些丑闻揭出来,就没办法洗清你的清白。”慕明枫平静地说。
这种以恶对恶,以暴制暴的办法,陈欣欣虽然不太赞同,可是也不能不承认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她不想再继续讨论慕明枫的做法对与错,因为那样一来势必要触及他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你真的会去查那些学生吗?”陈欣欣避重就轻地问。
慕明枫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会看不透她的想法,笑了,说:“那不过是敲山震虎,我只要着重对付了孙语蔓,那些个帮凶就会战战兢兢,先心虚害怕了,自己就会站出来。那么多人欺负过你,我要是一个一个去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再说查的意义也不大。不是说:‘主犯必究,协从不问’吗?”
“原来只是你设了个圈套,那么多人就这么乖乖钻了!”陈欣欣觉得太不可思异,又有些不甘,慕明枫到底有多大的手段,能把这么多人耍得团团转。
“怎么了?他们欺负了你,你还要为他们鸣不平吗?”慕明枫问。
“不是。只是觉得被人设计的滋味不太好受。”陈欣欣说。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个世上不可能没有纷争。你不设计人,就要被人设计。”慕明枫淡淡地说。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吗?”好残酷的事实。陈欣欣无法反驳。
慕明枫不再说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有那么多丑恶,如果一个人不能识别,虽然可悲,可是却也拥有单纯的快乐。而他不想夺走欣欣的单纯。
在医院里拍过片子,医生看过之后说恢复状况良好,而且还惊讶地说,居然两个星期不到居然就开始形成骨痂了,难以致信。一般病人都要四周之后才会有骨痂生长,但是还是警告,尽量不要做剧烈的活动。
回到家,陈欣欣上楼去换衣服,然后再下楼时,就看见慕明枫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奇怪地问:“咦?你今晚不工作吗?”
慕明枫回头看她,笑着说:“就算是工作狂,也该有个休假吧。”说着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今晚我不工作,你要陪我看电视。”
“慕明枫,你不工作,我就不能工作,我是你什么人啊!”陈欣欣虽然心里很开心,嘴上还是要表示一下不满。
“保姆。”慕明枫大言不惭地说,往下滑了滑,半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她的肩膀。
陈欣欣无奈地瞪眼,现在看他象个无赖,趁机揩油。不过想想,这些天也真够他累的,白天在书房里忙工作,晚上还要出去,整夜都不能睡,所以就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电视里播的是一日新闻节目,有点和眼前的情形不太搭调,陈欣欣觉得现在应该播播言情剧,最好是悲剧,男女主角哭个稀哩哗啦才适合现在的气氛。
电视里的女主播很漂亮,普通话也很标准,新闻的题材也是跟大多新闻一个模式:“欢迎继续收看一日新闻。前几天,我台报道过的林氏化工污水外漏造成附近村民的庄稼干枯死亡的新闻,引起市民很大的观注,今天我台记者又对此事做了跟踪报道,请看记者发回的报道。”画面就切换至外景,记者站在庄稼已经干枯的地头说:“各位观众,今天我们又来到前几天采访过的东进村,找到那些庄稼被污染的村民,村民们高兴地告诉我,林氏化工已经向他们赔偿道歉,他们前一天都收了到赔偿款。这位王大哥就是那天向我介绍情况的村民。王大哥,你可以把详细情况给大家说一下吗?”镜头里又出现了一位四十多岁的村民,他高兴得眼睛都笑眯了:“这次他们赔钱很主动,而且环保部门也说这一次一定要他们彻底解决污水问题,保证俺们的庄稼不会再被污水浇死。这事儿还多亏那个人,当时他说能帮俺们时,俺还不敢相信,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那你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记者问。“说起这个俺都后悔死了,当时怎么就没问他的名字,现在就是想谢也不知道怎么谢人家。”那中年人说:“俺们就想通过你们电视台向人家表示感谢,如果那弟弟在看电视的话,俺们在这里谢谢你啦。”镜头里出现了一群村民,都在说着感谢。记者继续说:“嗯,我想他一定会接受到大家的感谢之情的。”镜头又切回演播室,女主播继续评论:“对于这件事,省委新闻发言人称,十一长假结束第一天上班,省市主要领导人的桌上都收到了一份有关这次事故的照片,所以在省里引起了相当的重视。林氏作为本市著名的企业,而且又涉及到从中央到地方都重视的农业问题,省长直接指示:一定要尽快、最好地处理好这件事。现在村民们拿到了赔偿款,问题也会得到根本解决,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值得高兴?”慕明枫轻声哼了一声:“如果没有这种事发生,才应该值得高兴呢。”
陈欣欣低头看他,就看到他嘴边噙着一丝讥讽的笑。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慕明枫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林兴阳看完这则新闻,表情严厉地看着眼前林氏化工的总经理陈正:“你怎么搞的,就这么点儿事,搞得天下皆知!今天市长叫我去,语气非常严厉,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对不起,董事长。”陈正赶紧道歉,恭恭敬敬地说:“那些村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事了,本来想抻抻他们,等他们的劲头没这么冲了再解决,可是不知道从哪儿杀出个程咬金,害的我们赔款又要上污水处理设备。”
“还敢说!这点儿事都摆不平,闹得这么大更损害林氏集团的名誉!电视台采访那天,为什么没阻止?”林兴阳问。
“碰到一群不好缠的记者,软硬不吃。”陈正苦着脸说。
“我也听说过这个一日新闻剧组,是不太好对付,至少可以拖拖他们,麻烦的是那些寄到省市里的照片。看来那个人不简单。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人?”林兴阳问。
“没有。当时门卫保安倒是瞟了两眼,也没太在意,说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开着辆高档跑车,其他的都记不清了。”陈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