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东西找到了。”陈伯兴奋的小跑着进来报告,难掩激动之情。
“找到了?!”任萧然也一下起身,找到了那笔银子,一切就都好办了。
“姚景天那老狐狸,去年在西郊河畔兴修一座桥,将银子嗯啦放在了桥下的河底,水深又被桥一挡,怎么也是难找到,还是冬日河水退了些,今日撑槁的时候发现异常了。”陈伯将寻找的大概过程跟任萧然大概说了下。
“找到了就好,陈伯,准备好其他的证据,我要去找王密昂一趟,赶早不赶晚,不能给姚景天反应的时间。”任萧然说道。
“是,公子,只是这银两这一来,就要被朝廷起走了,我们……”陈伯犹豫着要不要说,陈伯自然也是知道任萧然现在的处境,还得考虑塞外的困难,这银子眼下正需要呢!
“陈伯,我已经想好了,那么大批的银子,起运的工程势必也是浩大的工程,你去将分散在这城中的人马集中起来,在找大批水性好的渔夫。”任萧然吩咐完大大的出了口气,打起精神,准备去见王密昂,还好司马毅平日也经常去军营了,自己行动起来也方便些。
“是,公子,那我就先去准备着了。”说着陈伯准备离开。任萧然走到书案旁,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收拾东西出去。任萧然策马离开王府,穿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停了下来,将原来写的纸条交给了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然后策马离去。司马溱吃过午饭,心情大好,似乎还没有离开的迹象,苏果推脱说自己累了,才得到一下午的清闲。百无聊赖的盯着刚种好的白菜和大蒜,全身没了力气。阳关还是暖暖的,苏果看着地上的瓷砖在阳光下的颜色,很明媚,走过去坐在台阶上,冰凉的感觉穿过身体,苏果想起那个中午,那个也是冰凉的石桌,却能让自己感到温馨,儿不是这里的萧肃与寒冷,春天什么时候会到呢?任萧然,你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如果你不来或者来太晚了,你就死定了!苏果特意将头低下,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然后快速的将头抬起来,睁开眼,入眼的都是耀眼的阳光,却看不到那个在阳光下向她伸手的男人。苏果不甘心的又闭上眼低头慢慢的数,希望,失望,再来一次,终于将头伏在膝盖上哭了起来,泪水浸湿衣服,黏在皮肤上,已经冰凉。苏果就这样呆呆的哭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小西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西慌张的抚着苏果的背。苏果没有说话,拉过小西靠在她的肩膀上,小西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靠着,直到最后,苏果感受到不是属于她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才微微抬头,小西也是满脸泪痕。
“小西,你哭什么?”苏果一脸茫然。
“那小姐又哭什么呢?”小西擦擦脸上的泪水看着苏果。苏果不好意思的尴尬笑笑低下头。“有些累了,我以为,他会来带我走,我等了一个月又等了一个月,从秋天到冬天,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呢,这还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呢。”苏果眼睛微眯,天空蓝得一片耀眼。
“小姐,小西也累了呢。从王爷出宫进这府里,小西就喜欢着王爷,我都忘了有多少年了,我一直以为王爷只是繁忙于公务与朝中的事,等闲下来一定会看到小西的,一定会的,只是没想到~”小西没有再往下说。
“小西,对不起,也许中秋那天不出去就好了。”是啊,中秋那天不出去的话一切不会发生得这么快吧。
“小姐,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是小西的,迎曦小姐,帕奈提格格,就算王爷不喜欢她们,只是利用,小西也羡慕她们有那个资本呢。”小西口气悲凉,苏果心中也不好受,一个女子承受这么多,遥遥无期的等着,女人,哪有那么多岁月容得自己的挥霍与坚持?
“小西,别难过了,就算不是司马溱,也会有别人的。”苏果安慰到,将小西搂进怀里。
“小姐,你能忘记任公子,接受王爷吗?一定不能的,小西能告诉到,自从进了王府,小姐没有一个笑容是笑到心里的,小西感受到了。”小西抬头看着苏果。
“小西~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等多久了,你知道吗,我刚刚坐在那,有多希望一抬头,就看到任萧然站在前面,伸出手拉我起来,可是我看到的,只有满眼的阳光。”苏果口气低落。
“小姐,任公子进不来的,王府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平静与简单。”小西看着苏果,在这一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人都这样吧?
“我知道。”苏果有些颓丧。只是今天,在厨房的时候,自己再也装作无所谓,自己再也无法骗自己,想任萧然想到撕心裂肺,无法控制,如果站在厨房看着自己准备午饭的是另一个人,自己的幸福感会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吧?!只是,现在,那个人那么远。苏果和小西两个人都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在这里,畅所欲言都是奢侈的吧。
下午就在两个人这么静静的坐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只是有一个无聊伤感的冬日下午了吧。但似乎今天注定没有那么宁静,院门站着一个人,苏果站起来远远的看就是今天早上带人给自己送盆的小丁。小丁走过来,苏果站起来看见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花盆,苏果走过去。
“小丁?你还有事吗?”苏果情绪不高。
“小姐,早上您叫小西姑娘来拿萝卜种子花房没有,恰巧今天府中采购青菜的菜农手中有,我就叫他给您拿了点,怕您盆子都用了,就给您送了一个新的来。”小丁一连串的说着,看来是个热情外向的人。
“喔,放那边吧。”苏果兴致不高,不想再动了。
“那~小姐,我就先回去了。”小西放好东西准备离开,然后又转身过来叮嘱:“小姐,今天天气好适合播种,不如就趁现在天色还不太晚种下吧!”说完离开。
苏果走过去,一包不大的种子用纸包着,纸看着还有些脏,顺手在哪里捡的吧。
“小西,你去准备晚饭吧,随便弄些东西就好,我没什么胃口。”苏果说完想到小丁说今天适合播种,反正就一个小盆,应该很快,就准备走到角落里拿出耙子和铲子。
“恩,小姐,好了就叫你。”小西声音也是怏怏的。
苏果拿出纸包放在地上,依旧用耙子在花盆上耙出沟壑,然后打开纸包,将种子一点一点的洒下去,然后突然动作僵住,片刻,又接着洒下种子,手有些颤抖,动作也放慢了些。洒完种子,也忘了用铲子将土铲平,回到房里,苏果看着那张纸上苍劲有力的字体,看完又在看了一遍,将纸捂在胸口,过了一会将纸揉成团,丢进了火盆,又用钳子搅动了一下火盆,知道灰烬都消失在炭火里。苏果咬紧下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姐,吃饭了。”小西准备好晚餐端了出啦,看到苏果表情不对,以为还在为那件事伤心。“小姐,不能饿坏了身子啊,我们都要好好的。”小西走过去安慰。
“嗯,会好好的,吃饭吧。”苏果盛了满满一碗饭然后给小西也盛了满满一碗。苏果晚上吃的挺多,吃得也快,吃完就到卧室,拿着那鸳鸯在那绣,已经慢慢的有了一些轮廓。苏果停下手上的动作,闭上眼,那苍劲有力的小楷字一个一个慢慢的跳过她的眼前,那些字,已经映在了脑海里。
苏果:
对不起,没有护好你。不祈求你的原谅,但我会实现我的诺言,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等我来。自离开后发生了太多,王爷府的兵力不准许我心存侥幸的轻举妄动,而且,我不能拿你来赌。有大事的时候,可以去找小丁。还有,明日,就帮你实现第一个心愿,还小环和那些百姓一个公道。苏果,好好的等着我,我会来带你回家!
没有落款,但苏果知道那是谁,也知道,他明天将要干嘛也相信,这个男人的诺言,值得她的等待,即使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但能换来十八天的幸福日子都是好的,而且她相信,自己绝对会比王宝钏幸运。苏果这一夜睡得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