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萧然在这个夜晚,收到了海上的信件,上吹西南风,原来预计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要到的地方,现在看来只要十天就能抵达京城以南了,任萧然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十天,也许不能和苏果过新年,但是应该能和他一起过上新年的元宵,任萧然嘴上稍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今天的京中有些混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吓到。应该不会吧,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应该很快就能分清这局势,只是过来今晚,司马溱就是这天下的君王,也许,比他有资格保护好苏果。其实,一直以来,司马溱都将苏果保护的好好的,至少,做得比自己好。任萧然有些自嘲,但是不管无论如何,他都要亲口问一问苏果,只要她想离开,他依然会不顾一切!任萧然提笔修书给塞外,让他们要加快准备着了,看来是要提前了,也许是上天也帮他感到着急了吧。任萧然写好信交给来人,叫他赶紧送出去,自己则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趁乱过了京城到南边去好跟后面来的将士汇合。路过城中的巷子时,在一处宅子的外面停了一会,将消息也给帕奈提传去,却是不能给苏果知道帕奈提的目的,这样倒会不好行事了,心中却有些难耐。
任萧然来到城门,城门紧闭,只是还有些混乱,将士在收拾着战场,这个地方,多少人来来往往,只是现在除了一些萧瑟的流浪狗,已经再没有人走动。任萧然出了京城,策马向南,看着京城在后面的视线里越来越远,自己离苏果也越来越远了,这个地方,束缚着多少人的权利自由和青春,却还是有许多人想往这里涌,天子脚下,好一个天子脚下。“驾!“”任萧然抽了马一鞭子,不再看被自己抛弃在脑后的京城,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任萧然的马渐行渐远,知道再也感受不到京城的气息,直到下一座城。黎明的晨曦照耀出来的时候,王爷府又热闹了起来。苏果迷迷糊糊的听到喧闹声,然后又安静下来。等苏果清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府中又是一片安静。小西走进来,一切如常,但苏果隐隐的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小西,司马溱回来了吗?“
“喔,小姐,王爷上朝去了,啊!不,是皇上。“”小西说道,难掩面上的喜色。
“皇上?!”苏果不知道自己该是喜是忧,司马溱当上皇帝了他梦寐以求的,也就是说只要结束了这一次,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是安定的,这样的话,倒对于百姓来说是好事,只是、、、、、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的成了天下的王者了,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他的手脚,那自己,是不是,再也离不开?“小西,替我恭喜司马溱。”苏果说道。
“小姐,你不开心吗,王爷当上了天子,那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那样的话,皇上肯定也是个好皇上,天下的百姓也就不要再受贪官污吏的压迫了。”小西很开心。
“恩,是啊,我也很开心。”苏果敷衍道,确实应该开心不是么?
今天的百官来上朝的时候,有的脸上是义愤填膺,有的是面带喜色,大家自然都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
今天的开始上朝,并没有百官齐跪,只有大部分的人跪下呼了万岁,还有一些人突兀的站着,司马溱也不恼怒。“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司马元串通后宫王氏谋害先帝,朕一找到证据,后宫王氏篡改先帝遗旨,霍乱朝纲,朕为天请命,昨日逆贼司马元已经畏罪自杀。人已亡,朕虽心中愤对,但念及兄弟手足情谊,司马元一族,年不及十者,扁为庶人,永世不得入宦。钦此。”公公尖细的声音念完了圣旨,也不顾底下的人的喧闹。
“你这逆贼,谋权篡位,残杀手足,不得好死!”王密昂义愤填膺,满脸怒气。
司马溱看着这个干瘦的老头甚是好笑,按说当时他也帮过自己,现在稍稍的讨好都学不会吗?
王密昂一开头,很多言官都开始声讨司马溱,司马溱看着闹事的百官,也不管不顾,示意公公念下一道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改年号永和。望天下大同百姓安和。钦此。”
连年号都改了,看来是局势已定。言官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就是图个口头之快,有的人接着骂,只是为了图个忠义,有的人已经安静下来,那是因为自己也没有真的多大忠义,再说万一皇帝来个斩杀株连九族,倒是有些不值了。
旨意又接着往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繁杂俗礼,都是礼部的人赶着出来的,五天换了三个皇帝,倒是有些东西要他们忙的,司马元是名正言顺的进了雍和宫,稍微布置就好,现在司马溱倒是马虎不得了,司马溱的意思就是现在还不住到宫里,还是住在王府,王府就当一个行宫,宫中将雍和宫翻修以后,在元宵那日宴请全臣,入宫定居,到时候,自己应该也将该收拾的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司马溱坐在龙椅上,高度跟他有些不合,坐着并不是太舒服,终于公公停下了他所有的声音,读完了圣旨。
王密昂在这个过程一直骂骂咧咧,从天南到地北,从先人到后者,司马溱看着这个老头心中甚是好笑,有这样的一个较真的人在,倒也是挺好。“大理寺卿王密昂听令:你助朕为天请命,功不可没,为人耿直,心系百姓,两袖清风,现朕命你为当朝宰相,竹朕治理天下,造福万民。”司马溱说完,看着王密昂,心情甚好,很想看看这个老头子会作何反应。王密昂听到司马溱点了自己的名,已经做好了跟随先帝而去的准备,只是后来司马溱的话倒真心是震惊到他了,王密昂呆愣着,没有再说话,司马溱有做了一系列的封赏和惩罚,百官看声讨司马溱的人,有赏有罚,不容置疑,倒也是一下看出来了,这个新登基的皇帝雷厉风行赏罚分明,新立的很多政法倒也是利民利国,心中也是慢慢的开始有些服了。王密昂想着司马溱的话,自己入仕一生,图的不就是造福百姓吗?当了宰相,到确实是能做更多的事,还可以监督这个逆贼!终于,司马溱赏也赏了,罚也罚了,就示意退朝,这次,剩下的人都三呼万岁,连王密昂在内,齐刷刷的跪下。
苏果用了膳以后,任萧然回来了。“苏果,让你担心了。”司马溱心情不错,笑笑的,看着苏果刚吃完的样子,“我还没吃过早膳呢,你陪我一起吃点,我们都很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呢,一点都不像一家人。”司马溱说到。小西看到司马溱,赶紧过来行礼“皇上万岁~”
“小西,这还是我府中,不必多礼,况且以后就是你们跟着进宫了,也不用对我行这样的大礼”。司马溱说到。
“是,谢皇上。”小西看司马溱似乎想再这边用早膳,赶紧给他加了一副碗筷。苏果却因为那句一家人,心中很是压抑。“司马溱,喔不,皇上,你说过的,如果我不愿意……”苏果没有再说下去。
“对,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用我的一生。”司马溱看着苏果,眼神笃定。苏果正不知道怎么应答,门口就传来了喧闹声。“皇上,帕奈提来给您道喜来了。”司马溱也听到声音,走出去示意侍卫让帕奈提进来。苏果觉得这样怪怪的,本来,这就是一个牢笼,只是原来看着至少自己是自由的,只是现在这样,倒真的像一个牢笼了。“皇上,苏果有一个不情之请。”司马溱看着苏果,“嗯?”
“让这些侍卫暗中守着就行了,她们想来这院子就让她们来,我能保护自己,上次只是一个意外。你这样……”苏果顿了顿。“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住在一个牢笼里~”苏果说完偏过头。
“嗯,你高兴就好。”司马溱说到,“苏果,不管怎样,好好护着你自己,如果你在我这里出了事,我会让所有的人跟着一起,无所畏惧,你知道吗?”司马溱偏过苏果的头。
“皇上。”帕奈提走到他们这边,被这两个人的对话恶心到了,苏果不会爱上司马溱了吧,这样倒好办了,那自己就帮她解决了李迎曦送她一份大礼好了,那样任萧然就是自己的了。司马溱听到帕奈提的声音放开苏果,苏果暗自惊呼一口气。“帕奈提祝贺皇上得成所愿。”帕奈提跪下行礼。
“格格起来吧,朕能得成所愿还得感谢可汗相助呢。”说着把帕奈提扶了起来。
“皇上,既然喜登大位,不如在府中举行大宴,让帕奈提和苏果姐姐还有迎曦妹妹一起祝贺皇上可好?”帕奈提说到。司马溱虽不知帕奈提打什么主意,但她说的也在理,李迎曦现在还不能得罪,虽然李斌是自己的亲舅舅,但李斌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况且亲兄弟尚能相残何况舅舅和外甥。司马溱回头看苏果,询问她的意见。
“我都行啊,认识认识也好。”苏果心中却暗暗吐槽这帕奈提真会找麻烦。
中午的时候,苏果拖延着不愿意去,但到底还是去了。苏果到了的时候,李迎曦已经在那里了,帕奈提和司马溱也在,苏果一落座,李迎曦就发话了。
“苏果姐姐, 对不起,迎曦当日不该那样对你,希望姐姐能原谅迎曦。”李迎曦说着落下泪来。
苏果看着李迎曦的那张嘴脸,不就是宫斗剧里典型的坏角色么?这是在码什么坏心思呢,还是真的悔恨思过了?但苏果也不拆穿她,“没事,迎曦妹妹,你还不懂事嘛,以后有事多问问你司马哥哥就知道了。”苏果说道。
李迎曦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司马溱的冷落,今天下人来通知用膳的时候李迎曦还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只是后来才知道是和大家一起用膳,但司马溱当上皇帝她还是很开心的,这样她不久就能当上皇后了,当然,,要除去这两个女的。这下苏果叫她有事多问问司马溱,不就是还在怪自己当日打了她嘛,这小贱人,打你就打你了又如何?但面上也是笑着的:“是 ,苏果姐姐说得是,来姐姐,这清蒸鱼甚是新鲜,姐姐尝尝。”说着给苏果挾了菜。
苏果就那样看着李迎曦的行动,也不想再和她折腾,开始吃饭,只是没有动她挾的菜。
“迎曦小姐倒是对苏果姐姐真好呢,我们塞外的人还是喜欢大口吃肉呢。”说着帕奈提也给自己挾了个大鸡腿,“只是不知道苏果姐姐能不能看懂迎曦小姐的心意呢?”帕奈提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我对苏果姐姐当然是好的,以后她可是迎曦的皇嫂呢,司马哥哥,你说是吗?”李迎曦说道。
“咳咳!”苏果呛到,喝了一小口汤。
“小心点啊~”司马溱拍拍苏果的背。”“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宫中经过近日的动荡,有些杂乱
,所以这年底还是住在府里,迎曦你不要惹事。过了年,等宫里修缮的差不多了,元宵那日,再来府里接你们进去。“司马溱说了自己的决定,大家当然没什么异议了。
这其中属苏果最高兴了,能晚点进去当然好了,只是她不知道,帕奈提也和她一样,不希望进宫,这个王府她呆了这么久已经熟门熟路了,侍卫看守的薄弱点她也弄清楚了,万一真的进宫了,一切就要从头来过了。只是帕奈提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啃着鸡腿,此刻如果你不看她大口的啃着,到不觉得她像塞外的女子了。
既然已经定下了元宵入宫,剩下的日子苏果在数着指头过,司马溱最近很忙,看来当个皇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啊,但他不来苏果也落得轻松,省得自己面对他他又说点怪怪的话。明着看守的侍卫也往后退了不少,虽然说肯定还是有人看着自己,但感觉也没有那么怪异了,李迎曦和帕奈提偶尔会过来,也没人阻拦了。
李迎曦过来无非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带点什么吃的喝的用的,苏果怕这女人不会发抽抽起来就在里面下点药,这在宫斗剧里也是常有的东西嘛,所以一概没动。帕奈提过来的借口就更离奇了,她说来看看自己的白菜,就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真的给自己的白菜浇浇水拔拔草,长得倒比苏果的好很多。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年味儿也越来越足,司马溱也越来越忙,有时太晚,就开始宿在皇宫里了,也是,他现在是天子嘛。偶尔司马溱过来,也会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东西,说是三王爷司马毅跟李斌胶着到了一起,一下子也解决不了,苏果倒是希望那个三王爷停止抗争,这样的话百姓就可以少受点苦了,可是这样,司马溱也会像对待原来的皇帝一样,杀了他吧?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小西早早的就起来忙了,府里的年味也很浓了,这天小西说要去领些米和红枣和花生桂圆这些来熬腊八粥,苏果想原来这时候的腊八粥是在二十八熬而不是初八啊,苏果还以为是没有这习俗呢。
“小姐,我去领东西了啊,我们这小厨房也就煮这几天饭了,估计年夜饭是和皇上一起吃了。”小西说着就走了,小西刚走,就来了一伙下人,是来打扫院子的,也是,一年到头,除旧迎新嘛,苏果看他们热热闹闹的干着,想起那时候和陈伯陈嫂还有小环一起的干活的时候,只是现在小环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孩子,自己出事了还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呢,当天打的那一掌,也不知道会不会下手太重了。苏果拿起抹布却被一个中年大婶拦下了。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呢?可使不得。”说着跪了下来,其他的下人也跟着跪了下来,苏果失去了兴趣,索然无味。
“你们起来吧,不用管我。”说着苏果出了院子,想来来了这王府一直都是呆在这院子里呢,都没有出去过,苏果走到园子里,梅花还开着,只是有些稀稀落落的了,坐在梅花树下的一个石桌旁,看着园子里小丁远远的在忙碌,苏果想起那天任萧然的纸条正是他递给自己的,就想过去问个究竟。
“嘿,小丁。”苏果偷偷的走到背后拍了小丁一下。
“啊?!”小丁回过头,看见苏果。“苏果小姐,您来着园子里看花吗?”
“是啊,小丁,我的白菜总是黄黄的,是不是该施肥了啊?”苏果大声说,接着又小声:“小丁,你是不是能联系上任萧然?”
“小姐,是啊,要多浇水,明天我去帮您施肥,就能长好了。”小丁也说着,看起来两个人就像在正常聊天。
苏果紧紧的拽着手心,他能联系上任萧然,那现在呢?任萧然在哪里,上次来的时候可有出事?“小丁,他在哪?”苏果压低声音。
“小姐,公子会来找您和格格的,元宵之前。”小丁给苏果说了时间,这也是任萧然的意思,让苏果有个时间准备,不会太突然了。
“小丁,那你明天一定要来喔。”苏果又提高声音。
“好的,小姐,那小的就先做事了,您逛着。”小丁说着继续干活。苏果往回走,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却还是止不住的微微有些颤抖,元宵,还有十七天。随即又开始担心,任萧然不会出事吧?如果又像上次一样,自己不想他受伤~格格?对了,刚刚小丁还有说格格,苏果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个格格突然的加入,然后是李迎曦,让司马溱陷入为难之地,这样子自己也一时不会被司马溱逼迫,如果是没有那个人,那司马溱大可以把皇后之位给李迎曦,这样他也可以立妃了,苏果停下脚步,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帕奈提,任萧然,原来,自己刚进来任萧然就开始安排了吗?自己要去找帕奈提问个清楚,不,不行,不能露出马脚,不能跟帕奈提有太多来往,这样,司马溱会发现的。苏果硬生生的停下自己的脚步,转身回到院子,院子的打扫已经弄完了,果然是焕然一新,院门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走进去,房间的门口也挂着两个小点的灯笼,房间里的灯笼也换了新的,看着确实是喜庆了不少,有了些年味了。苏果走进房间看桌子上摆着不少的东西。
“小姐,你回来了啊,你去哪了?”小西说完又接着:“小姐,哪有哪家主子会像您这样啊,房里没有一个人,就让下人自己打扫,万一要是没点什么东西可怎么办?”小西好像一个大人一样教训苏果。
“小西,再过几年你都要成老婆子了。”苏果边说边拿起桌上一个篮子里的红枣吃了一个,嗯,味道不错。“东西不都是司马溱的嘛,没了也是他的下人拿了,下人也是他的,那到底还是他的啊。”苏果还是不习惯叫司马溱当皇上,司马溱都叫了那么久了,顺口就说了。
“小姐~你、哎哟,腊八粥您想加什么煮啊?”小西询问。
“不是都要加,筹足八样吗?”苏果嘴里又塞了一个红枣。
“这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小厨房煮嘛,哪有那么多规矩。”小西说道,然后就开始弄桌子上的东西。
“小西,你真好。:苏果说着把一颗红枣塞到小西嘴里。”这样的话,就少加点花生吧,这个红枣也给我留点,挺好吃的,还是没有核的呢。“苏果边说边往嘴里塞。
“诶,是啊。“小西吃了一个也好奇,往年没注意,好像是有核的啊,可能是宫里的贡品吧。小西也没往心里去,就去煮了粥。
苏果跟进去,和小西一起把原料淘洗了。
“小姐,这个泡了冷水,不能吃的啊。”小西说着想把苏果手上的一个桂圆抢下来。
苏果眼疾手快已经吃了,有些小得意的看着小西。
“小姐,哎哟,都洗好了,你出去吧,现在就是一直熬着了,会很无聊的,你出去吧。”小西说着把苏果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