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刚刚睡去,又是一片猩红的迷雾。“任萧然!”任萧然,你会没事的是吧,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会听话,好好活着。苏果睁开眼,入眼的却只是无尽的黑暗,就像梦里的猩红,一样的让人压抑,一样的让人绝望。
苏果醒来后没再睡着,天空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然后就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雨。秋雨绵长,一场秋雨一场寒,空气中有被扬起尘土的味道,然后开始冷肃起来。有人开门进来,苏果没有说话,开门的人走近床边,掖了下被脚,脚步声又离开了,苏果知道那是谁。
苏果很想就沉浸在梦里,不再醒来,或者自己又会飘到那个次元也说不定呢。只是心却空了,但又想到任萧然最后对她说的话,她说苏果你要听话,好好活着。
苏果起身,站在窗边的男子闻身转过身来。“你醒了?小西。小西。”
“王爷。啊,小姐醒了。”小西赶紧跑过去扶起苏果。
苏果没有说话,呆呆的任由小西给她梳洗。司马溱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苏果,苏果张开嘴,机械的吞咽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眸子依然清亮,只要人活着,眼睛始终会有光芒的吧。
“苏果,你喜欢吃什么,我等下吩咐他们给你做。”司马溱眼神温和的盯着苏果,语气轻柔,轻轻的吹凉碗里的粥。看苏果任然没说话,又接着说:“等天气放晴了啊,你叫小西带你在府里到处走走,挺大的园子,你会喜欢的,等雨过了菊花应该开得正好。”司马溱看着那张脸,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喝完粥,苏果下地,坐到桌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看着窗外的雨帘细细密密的跳动着,窗外再没有那棵郁郁葱葱的树,娶而代之的是修剪得整齐矮松,规规矩矩的形状。门前的砖上雕刻着祥云野鹤,雨丝打在那图案上,显出褐黑的颜色,苏果看着雨水顺着雕刻的花纹流动,最后掉落到砖的缝隙里,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司马溱就站在她的背后,目光落在苏果身上,没有移开。
下午的时候,姚景天带着姚紫萱的妈妈来了。
“萱儿,你没事吧,萱儿,来快让娘亲看看,这孩子,你受苦了啊!”说着姚紫萱的娘牵起苏果得手。苏果本想抽回但一看那张哀伤的脸也就静静的任他牵着。
“萱儿,你没事吧?!”姚景天也赶紧跑过来面露担忧之色,但苏果知道他担心的只是失去她这枚棋子。
“姚景天,我不是姚紫萱,你不要想借着我得到你的荣华富贵,你死心吧!”苏果声音不大,但难掩语气中的愤怒,要不是姚景天,任萧然也不会受伤!
“萱儿,你怎么会不是萱儿呢?你伤糊涂了,你是爹的女儿啊!”姚景天以为苏果只是气他伤了任萧然,但苏果也不想再和他解释,她不想再看到那副嘴脸。
“哼!女儿,或者说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更贴切吧!姚景天,你贪污受贿,残害百姓,你会遭报应的。”苏果说完闭上眼不再看哭泣着的姚夫人,但心中暗暗为她叹息,不管姚景天做了什么,姚紫萱和她都只是无辜的受害者罢了。
“你、你、你这个孽子,你说什么呢?!你给我乖乖呆在王爷府,不许再生事!哼,我们走!”说着拉起伏在苏果身上的姚夫人离开。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司马溱不在,能感受到小西还在。“小西”。苏果的声音虚弱。
“小姐。”小西赶紧跑过来,眼中含泪看着苏果。“小姐,对不起,我、我”小西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解释的词,确实是她枉费了苏果的真心。
“小西,有些事,我知道不能怪你,是我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各为其主的道理我懂,我不怪你。关于姚紫萱的事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苏果不是姚紫萱,她和司马溱说的时候,她听到了,现在更加相信,眼前的女子不是原来软弱的姚紫萱。“小姐,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不管你是不是姚小姐,以后小西都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着小西落下泪来。
苏果不想再去追究她的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即使再别人看来本是可以云淡风轻,但究竟也没有谁能真正懂另一个人。“小西,不再说这些了好吗?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任萧然和姚紫萱吧,他们都没有逃婚对不对。”
小西迟疑的看了一眼苏果,然后点点头。“恩。姚小姐很喜欢任公子,自己说要嫁给任公子的,所以肯定不会逃婚。只是那时候任公子发现了姚景天贪污的证据,但是姚景天像任公子求情,说如果自己被问罪肯定也会牵连到姚小姐,任公子不忍心就瞒了下来。后来姚功子答应小姐要娶她,去求亲的时候姚景天以为任公子是在要挟他,无奈答应想。后来又在大婚之日在酒中下了药,废去任公子的功力,把他扔到了大漠里。”
“这个狗官,咳咳”
“小姐,小姐,你别激动!”
“后来呢?”
“小姐醒来知道任公子逃婚以后伤心欲绝,一直念叨着说任哥哥说好要保护紫萱一辈子的。后来小姐不甘心就一直去找任公子,再后来就被三王爷误以为是刺客刺伤了,再后来发生的事小姐你都知道了。”说着小西低下头,有一些尴尬。
“那,为什么说要送我进宫?”
“那是因为紫萱小姐美名在外,有一天听说皇上问起过,老爷心中就打了主意说要送进宫去,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发现八王爷比皇帝能给他更多利益,所以就把我嫁给八王爷是吗?以此合作来达到彼此的目的?”苏果听完心中更加愤然,原来,任萧然以前为姚紫萱做过这么大的牺牲,受了那么多苦,而姚紫萱一直以来竟然就被姚景天这个狗官当成棋子移来移去。
“小姐,你、你不要这样说,八王爷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到现在还留着中秋的花灯和面具,在你昏迷额度日子里也是一直守在您的床边照顾,我从来没见八王爷为谁这么用心过。”小西努力的为司马溱争辩着,苏果不再反驳,心中却已了然,看来人一旦为情所困就再难明白了,自己又为何不是呢?也许自己在第一次靠在任萧然的怀里时就已经深陷其中了吧,一次次在困境时都会想起这个人,想起那个怀抱,想起属于他带来的特有的安全感,只是这一次,希望他自己能平安就好,任萧然,你要好好的,不然我也会坚持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