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一直保持缄默,用牙齿轻轻咬着嘴角内侧的肉,用真实的疼痛感来忍住自己的心痛。
“我当然希望你会多提高些分,但是……”班主任甩了甩不太多的油头,装作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下:“还不如多帮助班级里的同学,帮着祝祯多忙些工作,把咱们班级的平均分提高点。你看你现在,祝祯跟我反映说你一直都不配合她。”
“祝祯!”孙雪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她的名字,牙齿因愤怒而用力地咬着一直咬在牙齿之间的肉,顿时孙雪感到一股咸咸的味道,她忍住疼痛,忍住一直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班主任,面无表情地把鲜血咽了下去。
这件事能不能和张迈说?说了的话张迈也没有解决办法的,只能徒劳的多一件事让他心烦。算了,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抬头看着一脸担心自己的张迈,灿烂笑道:“没什么啊!吃饭时不小心咬到的。”
“真的没事吗?”
“嗯,真的!”
深夜了,整座城市就像一座空城。
如果创世纪时上帝把世界分成地心和地面这两个小世界,在地心的人们如若找到了他们的有情人,就可以被送到了地面,你说地面的这个世界,一个满是有情人的世界,一个弥漫着爱的世界,会不会比这个人情淡薄的世界更好些?
窗外只有零星几个人家亮着灯光,就好像夜空中略有残缺的月亮旁忽隐忽现的星星,更像是荒冢岗子里的鬼火。路边的路灯也熄灭了好久,就连路口的红绿灯也一闪一闪地亮着黄灯,平稳没有波澜,一闪一闪地跃动着城市的脉搏。凝望夜空,没了霓虹灯的干扰,夜空尽显她原始的肤色,有些朦胧,也许正在弥漫着浓雾,漂着蓝黑色的浓雾。
张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要尝一下这带有颜色的雾气是什么味道。如此深沉地夜晚,同她一样挑灯夜读的会有几个人呢?张若思索着摇摇头,沉下头准备搞定几个艰涩难记的几个段落,密密麻麻的碳素字拥挤不堪地排列在题目下窄小的空间里,张若看得有些眩晕。不知从何背起的她郁闷地用手支撑着额头,原本同脸颊一样光滑的额头因为这些天来的熬夜长了不少痘痘,张若烦闷地用手来回按压着密密麻麻的痘痘,慌乱地把发卡拿掉,把夹上去的头发帘放下,把那些难看地痘痘掩盖住,看着窗户玻璃上的自己,俨然和以前的自己判若两人。她无语的苦笑着。
女孩儿都有爱美之心,张若又何尝失去过?那么自己为何抛却了女孩儿天赋的爱美之心,一头扎在茫茫书海中呢?为了分数?为了成绩?张若推开手边的各种练习册,露出黑亮粗糙的桌面,她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因为打哈欠而流出眼泪的双眼愣愣地盯着书桌前的闹钟指针,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流逝了,如果这些时间自己不是在写那些该死的题被那些所谓的知识点,自己会干什么呢?
“啪”正出神的她被这个声音吓得一惊,赶忙起身寻找声源,刚刚起身,她发现桌面上有一滴泪水。
“这肯定是自己打哈欠时流出的泪水。”张若在心里解释道,但是这个解释却无法在自己意识中成立。
有人说,哭泣时的泪滴要比其他时候的泪滴要重,刚才那一声就是泪滴溅落的声音,是真的泪水。
张若已经全然没有了继续学习的心情,表面平静地她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她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看着窗外没有车的街道和远处无尽的黑暗,眼神一乱,她从窗户玻璃上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脸庞,苍白的脸庞上被现实捉弄的如此不堪。张迈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了玻璃上的自己在冷笑着,颤抖着攥紧拳头高举右手,手腕处喷薄地涌出鲜血。张若吓得赶忙转身,尽力忍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待他颤抖地转过来的时候,玻璃上只是浮现了自己因为惊恐而变得更加苍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