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感冒了吗?”同桌问道。
江婷漪摇摇头,抽出几张面巾纸擦着鼻子说道:“肯定是谁想我了。”
在人类已知的历史里,大约有七百九十亿人在这个星球出生,想想就是一项庞大到无以复加的工程,他们生老病死,互相交替着自己的位置,也许公园的长椅曾经有个现在已是老头子的孩子踢过酣畅的一场球后在这里歇息,也许那颗粗壮的槐树以前看到过两个老头在这里下象棋,互相都很开心,但这是他们人生最后一盘棋。
在这个现在人口大约七十亿的人口,每一秒都有人出生,每一秒都有人死亡,出生的那一刻周围伴随着亲人和温馨,我们不会害怕,但是死亡的那一刻真正有人陪着你的时候很少,不知道大多数死亡的时候大多都在深夜,是不想打扰到别人吧!活着都已经够疲惫了就不要再让他们为一个死人伤悲。昏暗的夜灯连整间病房都笼罩不到,虚黑的阴影好像蜷缩着死神一般狰狞。人们疲惫地躺在床上,呼吸着仅有的最后几次呼吸,一辈子啦,连心跳都很劳累,然后短暂的疼痛,一瞬的窒息,“安然”,死去。
不是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也没有用。就像稀里糊涂地出生一样,我们都要走到生命之灯燃尽的那一刻。
当我意识到这里的时候我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连最爱的零食都觉得没有味道。我们都会孤独的死去,那么无助,那么绝望,无论生前多么辉煌,坐拥多少幢房子,身下多少资产,或者多么博览群书,多么儒雅斯文。再或者是会解答别人都不会的开根号,都会以同一种方式死去,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种虚无,那么努力去追求什么?费劲毕生精力追求到的依旧还会失去的,人生生来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有一个答案,为了爱,这种爱,包括狭义的恋爱,更多的是广义的爱。如同胎记一样伴随我们一生的是父母的爱,无名指上的幸福,还有很多无名氏的关爱,我们慢慢走过了童真,逆反,热血,迷茫,成熟,安稳,衰老,唠叨,古怪。让人生变得有意义的事,大概就是收集更多也是交换更多份“爱”吧!
说到爱,有几个女孩儿不止一遍问我“爱我吗?”我都报以笑容的回答“爱啊!”但是那只是喜欢,我真正爱得,就是那个从未问过我的那个女孩儿,没错,我就是张迈,不小心穿越到过去时光的张迈,过去的时光特意为我重播一遍,而我的故事只不过是过去时光的一条小小的支流,小到用短短的文字就可以描述出来。
那段时光真得很快,就像水洼上伏息的蜉蝣的寿命一样。
“咦~~真恶心,这是什么东西?”彭洪兮指着教学楼外花园里的一处小水洼,水洼在难得的暖暖秋天里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水面上密密麻麻浮着细微的小虫子。
“没想到现在这个天气这东西还活着呢!”沈渊展露出一副昆虫学家的模样,扶正眼镜认真教学道:“这就是蜉蝣,它们算是比较悲催的生物了,没有最没有胃。”
“那它们怎么吃东西啊?”
“不吃东西啊!它们的寿命只有几个小时,很难超过一天的。”
“才几个小时,连玩儿魔兽都玩儿不过瘾,它们能干什么?”
沈渊摇着头瞪了彭洪兮一眼,科普道:“它们把短暂的生命用在一个简单的任务上——寻找配偶。”
彭洪兮了然地点点头,对这些小虫子产生了同情心,他神情的看着密密麻麻不时跳起来的蜉蝣,抬头对沈渊认真道:“你要是看到找不到配偶的母蜉蝣,告诉我,我行!”
沈渊倒,一脸鄙视表情地叹着气:“靠,竖子不足与谋!”
“我那是不想耽误人家短暂的生命!”彭洪兮不服气道,他一脸正义凛然,像是将要献身人家种族事业的烈士似的。
沈渊捂住胸口一阵阵干呕:“你说得咋这么恶心呢?你跟着我去取卷子干嘛啊?”
“能不上课我还不去啊!”彭洪兮挤眉弄眼道:“本来阿斯卡也得跟着来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学啊学。”
“呦呵,学好了啊!”
“我估计啊!”彭洪兮摸着下巴,思索道:“三分钟热度,久不了。”说罢,谨慎地看看周围有没有注意的,彭洪兮凑向沈渊,小声道:“哎,你和那个八班的女生怎么样啊?”
沈渊的脸瞬间变红,一时语塞,期期艾艾道:“认……认识了,不过……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彭洪兮深意地摆摆手,像是在说:“这你就不用计较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