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会学校的路上,天气格外晴朗,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人们也都踩着自己的脚步去上班,很快速的生活节奏。妈妈那个时候的生活节奏应该是很慢的吧!
像所有人的高中生活一样,永远的三点一线。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早读,上课,吃饭,夜自习,宿舍,这五个短语可以概括一个高中生三年的生活。可妈妈的高中生活不一样,她高中生活那张纸上有不同的颜色。
爸爸跟她说要分手后,妈妈很努力的去学习适应爸爸不在的日子,每天跟梁冬在一起安静的学习,安静的吃饭,可是妈妈学习了好久还是学不会忘记爸爸,爸爸和妈妈在一个教室,妈妈总会习惯性的想去依赖他。
那段时间里的爸爸并不好过,他开始害怕音乐这种本来让人享受的东西,许多的歌词都能戳到他的痛处。
其实就是这样,每个人在恋爱或者在失恋的时候会发现好多的歌词写得就是自己,于是开始沉醉于某首歌曲里,开始当某个歌星的粉丝。一张张的买他们的专辑,把他们的一张张放大的照片贴在自己的床头,贴在自己的课桌上,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一遍遍的去听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音乐,脑子里一次次去重组和自己爱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后来他们就高三了,高三那是一段令高中学生最怕的时期。有一天晚上,教室突然停电,当时的妈妈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带着本能性的她喊了一声:“林城,簌簌怕。”
簌簌在这儿,簌簌爸爸跑到妈妈身边,拉住妈妈的手。
“林城是簌簌眼睛瞎了吗?簌簌什么都看不到了。”妈妈惊恐的说道。
“傻瓜,只是停电而已。”爸爸说道。
借着这黑夜,爸爸妈妈他们在原本嘈杂的教室里,享受一下只属于他们的时光,不到五分钟,教室里的灯开始一闪一闪的,好像是在告诉每个学生学习的时间到了。等到灯亮起的时候,爸爸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从那个时候起妈妈开始喜欢读书,开始喜欢读各种名人的作品。《茶花女》是妈妈爱上的第一本外国书籍,她对里面的主人公玛格丽特怀着深深的敬意。为着爱的名义,玛格丽特情愿让自己陷入深深的痛苦中,情愿抛弃那种奢靡的生活,同样的因为爱,她也可以回到自己之前的生活轨道。
事情总是不会按照一个人原来设想好的方向发展的,相遇就像是上帝的手指,随便一指,带着合适的背景音乐,在你并没有预想到的地点,两个人就在彼此惊异的眼神中开始了。
妈妈她生病了,并不是很严重的病,她去医院拿药的时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羽晴,此时的羽晴像被风雨摧残后的花朵,脸色苍白,真个人瘦了好多。
妈妈走了进去,她想羽晴打了招呼。
“嘿,羽晴,还记得簌簌吗?”簌簌妈妈问道,
“当然记得,你是簌簌的好朋友舒灵若。”羽晴疲惫的说道。
羽晴就像是跟簌簌妈妈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交谈着,他们聊过去的同学,过去的老师,过去在一起的日子。
“灵若,簌簌得了和妈妈一样的病,或许簌簌快要死了。”羽晴说道。
“不会,你不会死的。簌簌们会在一起继续学习。”簌簌妈妈说道。
“人在世上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还的。”羽晴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一个经历了很多事的老人一样。
“灵若,你恨簌簌吗?”羽晴问簌簌妈妈。
“一开始有点恨,现在一点都不恨了。”妈妈坦白的说道。
羽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有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是羽晴的姑姑,这段时间,羽晴在医院里,一直由她照顾。
羽晴住的医院离妈妈的学校很近,来回需要半小时,当妈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羽晴时,觉得她好可伶,瘦弱的背影一下平息了她心中所有的自以为一辈子不会忘记的愤怒。妈妈希望可以陪伴她最后的时光,或许有点自私的想知道,羽晴是什么地方让簌簌爸爸这么喜欢。
从那次停电以后,爸爸妈妈的关系似乎有所好转,妈妈把羽晴住院的消息告诉了爸爸。妈妈说希望有时间的话可以和爸爸一起去看羽晴。
妈妈在中午一放学后,就跑到医院,坐在羽晴旁边。有的时候会一句话不说,有的时候会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有一天中午,羽晴说她的眼睛开始有点模糊了,请求妈妈给她读报纸上的新闻,妈妈很高兴地同意了,妈妈把那些文字,读的起伏跌宕。
“你读的真好听,以前都没有发现。”羽晴说道。
“是吗,只是有的时候觉得这段文字应该用怎样的情绪读出来就怎么读了。”妈妈说道。
“那么以后,你来拿本书给簌簌读吧。”羽晴说道。
妈妈很开心的同意了,因为在她俩都不说话的时候,妈妈会觉得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像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坟场。她不想这种氛围一直持续下去。
再到医院里来的时候,妈妈手上会拿本书,书是高中课本里推荐的名著,在妈妈读书的时候,羽晴真的是个和合格的听众,一直望着妈妈。
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是妈妈在羽晴病床前读的第一本书。
“从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透彻的了解和掌握自己的命运,只不过从各不相同的方式和不可知的命运较量而已,或逆来顺受,或者奋起拼搏,拼搏的动力不进来自自知而且来自幻想——美好的幻想往往既是辉煌的人生的起点也是终极目标。人生需要幻想,幻想使人生变得美好,使生命变得无限。”这是书里的一段话。
“灵若,你说簌簌是不是也需要幻想?”羽晴问妈妈。
“当然,这样才能让人生有意义。”妈妈说道。
“可是簌簌幻想出的为什么是黑暗的将来,所以簌簌觉得现在结束了生命也没什么不好。”羽晴颓然的说道。
“要活下去才有希望对不对?”妈妈说。
羽晴脸上呈现一个僵硬的笑容吗,簌簌妈妈又接着读下去。
当妈妈读到:“也许,就在下一个一秒钟,一颗炸弹就会落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这样死去了,难道这就是他们千辛万苦路途遥遥寻找的归宿吗?这也许是心灵创痛的解脱,人生苦难的完结。可是,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刻充满了对死的恐惧对生的依恋呢?认识是渺小的,是自欺欺人的。”
羽晴说 :“灵若,霍达写的真好!”
簌簌妈妈点点头。妈妈有点后悔读这本书了,可是羽晴偏偏要求妈妈把这本书读完。花了妈妈一周的时间,终于把这本书读完了。
妈妈爱上了和羽晴一起分享书的时间,也许对妈妈来说,读书的时间也是妈妈放松的时间,你知道的,高三是乌云密布的日子,每一天过得都是苦涩难耐,沉浸在书里的时候,就不能分心去想别的事情了。
羽晴最喜欢的是张爱玲的两句话,一句是:如果你认识从前的簌簌,你就会原谅现在的簌簌。还有一句是:簌簌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簌簌惊,免簌簌苦,免簌簌四下流离,免簌簌无枝可依。
其实后一句话,早就被妈妈刻在了心里。曾经的曾经,妈妈相信那个人就是林城,以后还会是他吗?她希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