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穿梭走了许久,闻到一股香气扑鼻的酒气,韩林儿顿觉神清气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酒气滋润肺腑,让人彻底陶醉。
韩林儿欣喜若狂,抚掌笑道:“就是这气味,刚才酒坛打破,空气中弥漫的正是这牡丹酿。”
他抬头一看,一家酒店招牌赫然写着“明月楼”,可谓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明月楼的酒客们尽兴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饭后茶余,畅谈江湖,阔论天下。
韩林儿正欲迈开步子走进明月楼,书童生贵一把扯住韩林儿,“公子,这人多喧闹,鱼龙混杂,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韩林儿一抖扇子,笑着说:“如此清香宜人佳酿,错过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生贵,你少在婆婆妈妈啰嗦,走,进去陪我喝几杯。”
“公子,这。”书童生贵抬手,怔住,韩林儿已经迈开矫健步子,走了进去,生贵没辙,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韩林儿进去之后,扫了一眼,到处位置都已经满座,正yu上楼去。
牡丹笑盈盈迎上来,“哟,韩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牡丹这才前脚跟进门,你后脚跟就到我明月楼了。”
“哈哈,牡丹姑娘酿造的牡丹酿,堪称一绝,韩某闻得酒香,心旷神怡,便萌生到此小酌几杯。但眼见你这位置。”韩林儿略微迟疑。
牡丹凤眼环顾了一下酒店之内,仅仅在角落里尚有一处闲置,浅浅一笑,“韩公子,最近听说嵩山要召开什么嵩山选盟大会,客满为患,你要是不嫌弃,那角落喝上几杯,不知。”
韩林儿倒也爽快,“好,那就请牡丹姑娘给我上一坛牡丹酿和一些下酒菜,今天我可要好好品尝你这牡丹酿。”
“好叻,韩公子,你稍等片刻,酒菜立即送上。”牡丹说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当韩林儿与书童生贵走向角落的位置正欲坐下之时,一声狮子吼传来,“老板娘,你家的酒怎可如此清香?”
韩林儿侧目望去,只见门口门墩一样肥胖的男子堵住了门口,肥头大耳,滚圆的肚皮,面目丑陋,虬髯胡须,一只手将一把明晃晃的大环刀扛在肩上,略微气喘嘘嘘地嚎叫了一声。
牡丹嘴角上扬,薄唇微微翕动,如雪皓齿浅露,迎上前招呼道:“哟,这位大爷真是好眼光,我明月楼的牡丹酿可是洛阳一枝独秀呢。”
“哇哦,酒香醇,没想到这老板娘更是妩媚动人,啧啧。”肥胖丑陋的汉子咂舌道。
“哪里?哪里有美女?”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从那肥胖汉子腋下硬生生探出一颗小脑袋,而后那颗小脑袋活生生的从肥胖汉子腋下挤出一个活人来。
此人矮小枯瘦,小脑袋瓜,贼眉鼠眼,几乎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睛深陷,但那双眼珠子贼溜贼溜看着牡丹支吾道:“美,美女,真的太,太漂亮了。”
肥胖汉子肥大的手一巴掌掴在瘦削汉子小脑袋瓜上,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贼六子,没见过女人,丢我漠北双狼的脸。”
“老大,你看老板娘,珠圆玉润,前凸后翘,果真是美人胚子嘛!”瘦削汉子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打量了一眼牡丹,摸了摸被肥胖汉子敲痛的脑袋瓜。
肥胖汉子亦是一双色眯眯的肥嘟嘟的眼皮子塔拉着,瞅着牡丹曼妙的身段,早已是心猿意马,半天才笑着说:“老板娘,你这间明月楼可是你开的?”
牡丹早有耳闻这臭名昭著的漠北双狼,非奸即盗,狼狈为奸,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仍旧保持惯有的笑容,“这位大爷可真会开玩笑,我是这间酒楼的老板娘,自然是我开的了?不知两位想喝点牡丹酿,还是吃点东西呢?”
“嘿嘿,我想吃豆腐。”肥胖汉子贼溜溜的眼睛盯着牡丹胸前傲立挺拔的双峰,口水都快从嘴角流了出来。
牡丹镇定不发作,笑盈盈地说:“明月楼喝酒之人,都知道我牡丹不经营豆腐,只经营下酒菜。”
“老板娘,你难道不知道,豆腐可是最好的下酒菜。好吧,要不这样,你就拿一坛子牡丹酿,还有一些下酒菜,我兄弟二人痛饮几杯。”肥胖汉子双眼环顾了一下明月楼,除了依然站着的韩林儿和书童生贵之外,早已经是座无虚席。
牡丹笑着一摊手,“两位大爷,不好意思,刚才还有位置,现在,就算你们想吃,也没了位置。”
“是吗?我看那秀气的白面书生,不像是喝酒之人,我们就坐那桌。”肥胖汉子径直走向韩林儿的角落,瘦削汉子亦是跟着走去,但那一双眼丝毫没有离开牡丹的俏媚的白皙脸蛋儿。
牡丹略微沉吟,玉步挪动,笑着走过去,说:“两位大爷。”
不待牡丹说完,肥胖汉子将大环刀望韩林儿所在角落的桌子上挥手扣在桌面上,凶神恶煞地对韩林儿说:“喂,穷酸书生,这位置你漠北双狼两位大爷要了,识相的,立马滚蛋。”
书童生贵瞪着眼,回敬道:“凭什么?我家公子先来的。”
肥胖汉子白了生贵一眼,恶狠狠扫了一眼韩林儿,轻蔑地嘿嘿笑着说:“凭什么?就凭我漠北双狼大狼的这柄鬼头大环刀。”
韩林儿倒也不甘示弱,将手中折扇一展开,笑着说:“这位什么色狼的,你总该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吧!”
“呸!”肥胖汉子喷了一口唾沫,“我漠北双狼,从来不管什么鸟道理,臭书生,我可告诉,快滚,影响你狼爷爷喝酒的雅兴,小心你脑袋搬家。”
韩林儿拖过一张凳子,身子欠身坐下,毫无惧色,“那今天韩爷我还偏不走了。”
瘦削汉子眨巴着贼眉鼠眼,尖细声音道:“老大,他敢挑衅我漠北双狼。”
肥胖汉子脸上的横肉都在抽搐,气歪了嘴,怒吼一声:“臭书生,你找死。”
他手用力握紧桌上的鬼头大环刀,一道弧线,将鬼头大环刀劈向韩林儿面前的桌子,嘴里谩骂道:“奶奶个熊,我大狼喝不成酒,你也休想。”
眼看鬼头大环刀便欲劈在桌子上,周围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都围观着这一幕。
可是,漠北大狼的刀没有劈到桌子,而一只手僵硬的搁置在空中,刀也像是凝固在空中一般,漠北大狼身子僵硬,一双惊愕得眼转向侧面,只见牡丹一双玉手铁钳般捏住漠北大狼的手腕,她浅浅一笑,“漠北大狼,这位韩公子是先来的。而且明月楼今天已经客满,你就改天再来喝酒吧。”
漠北大狼挣扎着手,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只看似柔若无骨的玉手,挣红了脸,却是挣脱不了。
漠北小狼站在一边,着急地说:“老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还用我说吗?当然是打这臭娘们了,真邪门,她的手怎么像是铁钳一样,我如何挣扎,都是纹丝不动。愣着干嘛,打她。”漠北大狼感觉牡丹的纤手更是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有一种快要被捏碎骨头的疼痛,呲嘴咧牙,额头渗出了汗珠。
漠北小狼犹豫半天,比划着一双枣子大小的小拳头,囫囵吞枣地说:“老大,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不忍心下手。”
“去你娘的,哎哟!我的手,断了,这个女人和我,谁对你更好。”漠北大狼脖子上的青筋都憋得突起,负痛喊道。
“当然是漂亮姑娘对我好,”漠北小狼脱口而出,随后,手拍着脸蛋,嘴里“呸呸。”一阵,立即改口道:“当然是,是老大最好了。”
“哎哟,那还废什么话,揍她!”漠北大狼哭爹喊娘,对漠北小狼吼道。
漠北小狼挽起衣袖,对着牡丹“噗”一拳挥去,牡丹冷笑一声,侧身一闪,漠北小狼一头扑倒在角落的桌子上,牡丹顺势抬起一脚,绣花鞋的小脚,一脚磕在漠北小狼的后颈部,咯咯笑着说:“漠北小狼,你说是大狼对你好呢?还是我对你好呢?”
“姑奶奶,饶命,饶命!”漠北小狼动弹不得,瘦骨嶙峋的脸颊贴在桌子上,苦苦哀求道。
牡丹脚一松开,紧接着一脚踢向漠北小狼,漠北小狼瘦小的身子被一脚踢飞,跌落在明月楼门口,像是散了架的瘫痪着。
漠北大狼傻了眼,牡丹纤手暗暗运劲,漠北大狼虎口发麻,鬼头大环刀脱手而飞。
牡丹玉手一探,稳稳接住鬼头大环刀,手腕一转,锃亮的刀锋架在漠北大狼的脖子上,她浅浅一笑:“漠北大狼,敢在本姑娘明月楼撒野,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血手牡丹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的吧。”
“血,手牡丹,姑奶奶,饶命,饶命!”漠北大狼两腿潺潺,拉长的脸俨然一张苦瓜脸,像小鬼见到阎罗一般,畏惧难当。
血手牡丹,江湖上,名气如雷贯耳,一套血玉诛仙掌,深不可测。所谓血玉诛仙掌,当然跟血玉是有莫大关联。
血玉是一种在雪域高原出产有一种红色的玉石,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这种玉十分难得;传说中的贡觉玛是当惹雍湖的女神,她住在当惹雍湖心底四四方方的绿宝石宫殿里,宫殿的四面墙有不同的颜色;红色是歌唱。贡觉玛之歌,也就是当惹雍女神歌唱的意思。
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
血玉诛仙掌,便是由此而得名,运掌之人,掌心四公分大小圆环血红印记,一掌击出,中掌之人,所中之处,会留下一个殷红的圆环血印,之后血液凝固而死。其掌法相当的霸道残忍,遇神杀神,逢佛弑佛,遇仙诛仙,是为“诛仙掌”。
江湖上目前传闻只有血手牡丹会此套掌法,但她匿藏在明月楼,做一个客栈的老板娘,天下之大,同名同姓,多之数不胜数,所以,谁也不曾想到她便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血手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