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馨芮竟然信以为真:“这个却是最最不必担心的,我们宫里没有别个,就算所有人都短了吃穿也不会短了姐姐的……对了,姐姐,马上就到家了!”
祈馨芮揭开车帘,远处隐隐的飞檐挂角,城墙巍峨,果真是到了!
丝笑意,尽管眼角还是湿润的……仿佛笑着笑着就要流出泪来的样子,让人心里一紧。
洛鸿天又一天没有上朝,公孙阳走了进来,洛鸿天看了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怕朕砍你的头。”
公孙阳无奈地道“若想砍,皇上便砍吧,反正若长此以往,臣的头也会被人砍的,还不如留给皇上砍,或许皇上可以出出气!”
洛鸿天仍旧宿醉未醒,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打量朕不敢?”
“皇上有什么不敢的……只是皇上,您为什么不走出寝宫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天很好,或者皇上可以出宫透透气!”
“对了,现在朕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动?”洛鸿天眼睛突然一亮。
公孙阳警惕地看着他:“皇上,您不是要发动战争吧?这人家的进贡你刚收下,就要打人家,再说你也没有证据是人家拐跑了你的女人,这传将出去,为了一个女人而发动一场战争,士兵将士,怎么会卖力?他国如何想,若是人家联合起来,我们可是出师无名,只怕……”
“你闭嘴吧,问一句,惹出一大堆话来……”洛鸿天瞪了他一眼。
公孙阳风好就收:“皇上,您也歇够了,该上朝了,再偷懒下去,微臣可是也要偷懒了,我还想出去走走,逛逛山水,或者皇上考虑给微臣几个月的假期?”
“你休想,朕才歇了几天,你就要几个月,有这样的好事?”洛鸿天被刚才公孙阳的那一番话撞到了痛处,他为了这个女人,打不能打,走不能走,这江山未稳,根基不牢,他都是知道的,再动不得了。
只是他如何能就此罢手?
公孙阳笑了笑:“皇上,那您打算还歇多久,给微臣一个信息,让微臣心里有数,还有这酒,味道真是难闻……”
“你再罗索,朕喊人将你拖下去了,朕的事情,你不要管……”洛鸿天挥了挥手,脸上开始现了不耐烦。
公孙阳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洛鸿天现在心情不好,许多事情都不管不顾了,他却不能,因为最近的,他隐隐地觉得事情不对,清国新立,还有许多前朝留下的隐患未除,先前洛鸿天极为睿智,那些大臣们自不敢欺瞒,事事小心,现在他一颓废,懒怠心起,怨言也生,而且有流言也随着起来,说皇上昏聩,重女色,轻黎民。
他想看看这流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公孙阳开始暗中调查,发现事情还不只是流言那么简单!
公孙阳开始派人暗中收集消息,那些流言是从市井中传出来的,自然有人散发,但都是小孩童唱着反歌大概就是不要江山爱姑娘之类的。
公孙阳听到又可笑又可气,他真想扯着洛鸿天让他也来听听,看看他什么反应,以为他把自己关在深宫里,百姓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吗?
是夜。月如钩,月光清浅如萤。
皇城里,喧嚣已退,四处很是安静,白日市井高歌的儿童早已进入了梦乡,夜色下,一切看起来那样安祥。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出现几条黑影,那黑影走得并不慢,从不同的方向,很快闪进了一个府宅的后门,那府宅很气派,正门的两个大石头狮子更是面目狰狞,只是它们不知道府内发生的事情却也是很狰狞可怖的。
这正是礼部尚书府。
那些黑影进去后,随后有一条黑影也轻盈地从墙上掠了进去,落地无声,悄悄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几个人进了一个屋子,烛光昏黄,众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显然是在谋划什么,头聚得很近,声音也很低,但仍是隐约听到兵符,时间等字。
隐在屋檐上的人听到此言,眼底露出一丝冷笑,还真是蝼蚁也敢撼树。
黑影很快又出了府宅,退了。
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打更的人还任劳任怨的继续着本职工作。后宮。
依旧灯火明亮,各宫妃子的灯都亮着,虽然她们知道皇上驾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规矩就是规矩,她们也只能照做。
最淡定的人现在就属穆逸美了,她破天荒的前所未有的安静,前一段时间因为受到刺激而有些狂乱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她觉得先前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现在自已做什么都是错,倒不如什么都不做,父亲又给她寻了一个千金圣手,不日将进宫为她请脉,宫里的太医虽然说她没有希望了,但她仍是不死心,只要还有一点儿希望,她都会争取!
自己的弟弟已不能人事,她若是再生不了孩子,穆府怕就此断了香火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境地,是父亲最不想看不到的,她还想着借父亲的手,刺激一下洛鸿天,让他为了一个妃子而将皇后弃之不理成为天下丑闻!
现在,她发现她错了,这皇上不只弃这个皇后不理,而是弃了整个天下了。
她这个皇后谁还会放在眼里,无异于小丑一般。
闲着的时候,她还会去太后的宫里,做个谦卑的小媳妇,这戏她还是会演的。
太后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洛鸿天一天天消沉下去,她不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那个样子,她也是心疼,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这样睿智大气的儿子,竟然真的被陈小柔给迷得失了心智了,她也不
该再逼他,倒怕他真的想不开,什么都不要了,那她这个老太婆想见到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了!
宫里面人人自危,都怕皇上有个闪失,自己的下半生就彻底凋零了。
曙光初现,大殿上群臣三两一群在议论着什么,又一次龙椅上容荡荡的没有人,皇上仍是没有早朝,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气愤,但不敢明着评论,只是脸上的表情是气愤难抑的,公孙阳拾阶而上,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还以为四海升平,却都是表面现象,按他现在的想法,倒是洛鸿天这一耍脾气,倒让原本隐藏很好的猫腻都现了身了!
穆丞相看见了公孙阳不由地几步近前:“将军可是有见到皇上?”
“丞相何事?”
“哎,我去求见,可是皇上不见,还请将军想想办法,现在怕是只有将军您可以直言面圣,你也去劝劝,那柔妃走了,派人寻就是了,这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南方现在又闹了水祸,而西北边境也有一两股的流匪在骚乱,若是得知皇上不理朝政,那邻国也是难料会不会借机生事,这些话,我憋在心里也不知道和谁说才好,一天能做的还可以替皇上分些忧,只是有些事情,当臣子的也处理不了,还得皇上拿主意才是”
丞相满脸的苦色,公孙阳看着他,心里暗笑,平日里习惯会威作福的人也开始真心关心起国事来了,倒真是让他有些刮目了,当然,这丞相是洛鸿天给封的,他女儿还在后宫坐着主位,他当然得为清国着想。”
公孙阳见他真心着急,便开口道:“一会儿我再去见见皇上,会把这些事情跟他说说,我会尽量劝皇上临朝,而有些小事,就烦劳丞相大人了!”
其实说这样的话,对于公孙阳有些越轨,毕竟对方是丞相,自己再怎么也大不过他去,但好在这会儿,人人着急,也顾不得这些,穆鸣也一样,他听到公孙阳现在说这些话,反而觉得很是受用,因为这表示着他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对他还有信任。
公孙阳眼神扫在阶上的其它大臣,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这有时候,真不知道人前是人,人后又是谁!
洛鸿天仍旧蓬头垢面的。
他看见公孙阳好像不认识他,凝眉细细地瞧了几眼,开口道:“你还敢来?”
“微臣倒不想来,后来想着,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若要不怕死,便没有什么不敢的了!”公孙阳语带责怪。
他与洛鸿天是君臣,但也是朋友,这个时候他不来,谁来?
洛鸿天被他的话弄得一愣:“你想说什么?你又会说我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是不是?都是听了你的话,我才错过了机会没有追上柔儿!”
“柔妃也许只是离开些日子,自己想清楚了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她为了你回来,而却无处可居,却不知道皇上如何感想?”
“什么叫无处可居?朕这么大的皇宫不够她住的吗?”洛鸿天仍旧一嘴的酒气,这些日子他泡在了酒里,面色苍白,好在眼神还算清亮犀利。
“如果皇宫没了呢,皇上会想让她陪着你四处流浪?”公孙阳说这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洛鸿天,有些话已经开口了,索性就说得透彻吧,反正今天来,他是有事情要汇报,大事情!
“你到底什么意思?”洛鸿天站了起来,身体晃了一晃,便稳住了,他又近前两步,“你把话说明白!”
“皇上!你整日饮酒,当自己遗世而立,耳朵听不见那不想听的,眼睛也看不见那不想看的,但那些都存在,昨日,微臣夜间在皇城里发现可疑的身影,跟踪后才发现了一个大阴谋,若是再耽误下去,怕是让他们养成气候了,有礼部的人,也有户部的人……我很奇怪,这些人与兵权不相干的,倒操心起国事来了,还想着要兵符,不是存了谋反之心,又是什么?那些人的名单微臣已记录下来,不知皇上现在想不想过目?”公孙阳说完后淡定地看着洛鸿天,脸上神情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