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听了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宇文宁在说什么,何况他那么喜欢宇文宁,怎么忍心去袭击她,听完纪元的解释,宇文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着说道:“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就没有别人了啊。”
纪元有点心急,忙问宇文宁发生了什么,宇文宁把自己一个人独处莫名受伤的事情告诉了纪元后,纪元开始还有点好奇是怎么回事,他本以为宇文宁在和他开玩笑,毕竟有点荒谬。可仔细想想宇文宁并不是会无辜和他开玩笑的人,所以他不得不认真去考虑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后来他突然恍然大悟,想起巫族首领之前说过如果不给他们人,就打宇文宁的主意,看来巫族的那些家伙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心中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有胆量,竟然敢对宇文宁出手,宇文宁看纪元一脸认真的表情思考着什么,就问纪元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然而纪元为了不把宇文宁卷进来,只能骗宇文宁说没什么,然后纪元交代宇文宁最近老实的呆着,尽管宇文宁还有点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在纪元很少有的严肃面上,她也不能当成是个玩笑对待。
纪元为了去找巫族的首领,去问问他们究竟想把宇文宁怎么样,所以一个人开始朝着巫族前进。
纪元突然离开,宇文宁也没有问其原因,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该死,伤口越来越严重了,究竟是谁在暗中伤了自己?阿紫在一旁看着,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宇文宁强忍住痛苦地样子,阿紫终于开口道,“我去帮你上药把。伤口太深难免疼痛难忍。”宇文宁一愣,随即侧过脸盯着阿紫,眼中满是戒备。阿紫察觉到了宇文宁的变化,于是微微蹙眉,“你怀疑是我做的?”
宇文宁缓缓站起身来,捂着右腹部状若无事的往前走,指缝中渗出一丝丝的红色。阿紫看着宇文宁的背影,心中也是百味交集,毕竟宇文宁和别人不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别人诉苦与表达出自身想法的人,所以敌人哪怕是一把刀抵在她的脖颈上,威逼利诱,也不要想知道她心中的任何想法,但是眼神瞒不了人,宇文宁已经对自己起了戒心,这点毋庸置疑。
宇文宁回到房后,便将衣服褪去,看着刚刚才冒出来的伤口,像是剑伤,伤的很深,宇文宁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如纸,看着腹部的血不停的留,周围是染成红色的白色绸缎,宇文宁突然心中一惊,眼睁睁的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脖颈上慢慢现出一道青紫色的痕迹,脖子像是被人掐住般窒息难受,是巫术,宇文宁终于反应出来,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终于身体支撑不住伤口而跪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纪元直奔无心的府中,踹开门便透过开开的房门看着他嘴角邪笑的摆弄着一个与宇文宁相似的木偶,果然是他。纪元心中突生怒火,怎料无心只是轻盈的往后一退,脸上依旧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把手中的玩偶冲纪元晃了晃,“她怕是要坚持不住了哦,你确定要杀我吗。”无心这么说着,主动将自己的胸膛迎上了剑尖,目光直视着纪元,眼里满是胸有成竹,“除了我,没人能救她,这点你应该是心知肚明,我该说的说完了,要杀要刮,请便。”纪元被他这么一刺激,更是满心的怒火,但是顾忌宇文宁的危险,纪元用手掐住了无心的脖颈,双眼布满血丝的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此话一出,纪元内心潜在的杀戮完完全全被激发了出来,双眼变成了令人畏惧的红色,头发也在变成银白,一副狼的模样。正当此时,纪元脑中突然闪过了宇文宁的声音,于是一愣,外貌顿时恢复了原样。
纪元毫不犹豫的将剑尖刺入了无心的腹中,无心一声痛苦地低鸣,瞳孔猛的一收缩。似乎没有想到纪元真的会这么做,纪元拆下了玩偶上缠着的一根头发,便匆匆离开了。巫族之人一旦血液流失便无法再施展巫术,再加上纪元将施以巫术的头发给拿走,无心现在应该是无法伤宇文宁的分毫,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去查看宇文宁的伤势。
见木屋门外没人,椅子还是倾斜着颇有狼藉,纪元心中暗暗不妙,推开房门便看见宇文宁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素衣,眉头依旧是不安的微蹙着,睫毛似乎也在不安的轻轻的颤抖。阿紫在一旁用热毛巾给她敷额头,盆中的水已经变得通红,可见是流了多少的血才能导致能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样了?”纪元上前担心的问阿紫,一敛平常的戏虐之味,倒是更有了几分能够统治狼族的傲气与担当。
阿紫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纪元,“她没事,只不过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果然,纪元轻轻看了一眼宇文宁手腕上本有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只剩一小条和肤色不匀的伤疤。这便是巫族的弱点,只要受蛊之人在一定时间内找到了施蛊的人,那么即使是只剩一口气,伤口也会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愈合。
“好险。”纪元心里这么想着,然后轻轻的在宇文宁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宇文宁睡着了都是一副极为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眉头紧蹙似乎是在担心害怕什么。纪元突然心生怜惜,然后俯下身吻了下宇文宁的眉心,再轻轻的握住她冰凉的手,纪元不知道宇文宁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事情让她变得这么善于伪装自己,但是他相信,冷血,绝不代表无情。
宇文宁又梦见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个场景,梦中自己还身在南国,母亲依旧是跪在了父皇面前喝下了那杯毒酒,一个小女孩在一旁哭的声嘶力竭,却被侍卫拉着不得接近那女人半步,紧接着,便是那女人倒地的声音,父皇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挥挥手让侍卫带走埋了,脏了自己的地。
宇文宁想要呼喊母亲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纪元看着宇文宁的眉头越来越紧,嘴唇亲启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但是心急的说不出口,再一会睫毛一颤,一颗泪珠刚好被纪元放在她脸上的手给接住,冰凉的眼泪。纪元有些手足无措,只见阿紫走上前去将宇文宁唤醒,宇文宁猛的一睁开眼睛,这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宇文宁看着眼前的纪元,似乎有些不自在,于是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宇文宁轻轻拨了一下粘在自己脖颈上的头发,然后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出去,我换衣服。”
“你一个人可以么。”纪元还是一本正经的担心,毕竟平常什么事自己可以开玩笑,关系到宇文宁的生命安全的事自己可是一本正经。宇文宁似乎不是很领情,只是勉强的笑了笑,“怎么,我不行的话你来帮我脱么。”纪元见宇文宁这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继续呆着,于是与阿紫对望了一眼,二人渐次离开了。
纪元一走,宇文宁脸上的笑容便渐渐的如水般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的消失。但是在看见纪元的那一刻,自己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宇文宁心中不承认这种感觉的存在,他从不肯让自己依赖任何人。靠山山会倒 靠人人会跑的这个道理自己怕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哪怕是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也不会向任何人求助,人都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每个人都不能太依赖任何人。
纪元和阿紫走出去以后,阿紫将盆中的血水毫不犹豫的泼了出去,然后将盆子扔向一边,发出哐啷的一声巨响,她回头望着纪元说道,“你若是怕巫族的人对她动手,这几天就守着她把。”还没等纪元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阿紫便拍拍手走人了。宇文宁开开了门,纪元见她还是一身素衣,“怎么,没有换衣服么?”
“没有。”宇文宁简短的回答了,用手中拿着的衣服朝纪元扬了扬,“我要去湖边洗澡。”
纪元点点头,也不做声,就这么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这似乎已经是变成了两个人不用言语的默契,只要你再,我就一定会跟在你的身边。宇文宁嘴上虽然还是说着厌恶纪元,但是自己已经在不容分说的接受了他,只不过自己还不明白罢了,宇文宁毫不忌讳的背对着纪元脱下了衣服,将身子浸泡在了湖中,二人相见便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的纪元全身上下都还是一股子傲气,现在却因为宇文宁而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宇文宁看着自己手腕上几乎是已经愈合的伤口,眉头又细细的皱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如此薄弱,薄弱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