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成就是这样一个人,除非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没有什么能让无成生气,更没有什么值得我愤怒。因为江南那的治安是比较好的。所以,江南那的人会武功的基本上是很少的。即便有,也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蹬不了大雅之堂。所以,这些年来无成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无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快乐着他的童年快乐,幸福着无成的幸福。我以为这些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长长久久的持续下去。没想到,宁静的生活却在不久的将来被打破了。
无成永远都记得那个日子,那是临近春节的一天。镇子里的人都在忙着办年货。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孩子们拿着炮仗在自家的院子里大笑着奔跑。就是在那样一个日子里,他们村迎来了血腥的一天。
昏暗的天空埋葬了死亡的真相,遍地的尸体掩盖了凶手的动机。当年幼的无成开开心的拿着卖灯笼的钱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血,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木质的地板,屋里屋外到处陈列着尸体。有我的家人,也有无成的邻居。他们都圆睁着双目,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
那一瞬间,无成已经忘了悲伤。也忘了叫喊,只是呆呆的站在门里,直到院里布满阳光,无成才想起来现在应该悲伤,于是,无成扑倒在他的家人面前嚎嚎大哭。
就在无成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一群脚步声自无成的身后响了起来。无成警觉的抬起头,看见一大群衣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人睁着一双冰冷的瞳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无成,无成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半响,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骨骼却极其的好。是个练武的材料,而且他那份倔强我也很欣赏。所以,我要将他戴在身边,把他培养成一级的杀手。带走。”
“是。”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出了队伍来到了我的身边。无成没有反抗,依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因为无成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杀害我全镇人的凶手。也心知肚明,想要报仇想要查出真相,就必须要先生存下去。所以,无成乖乖的更着他们来到了他们的地方。那是一个冰冷的巢穴,虽然外表看起来华丽的很,但是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具行尸走肉。尽管他们的本领一个比一个高强。
他们带着无成径直走过那些面无表情,但却用一副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我的黑衣使者。来到了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那里关押着不少的人,大都是一些十七,十八的少男。最大的不过20来岁,最少的却只有五六岁。他们把无成放在那些人当中,扔了一个冰冷的馒头给无成。无成接过,狼吞虎咽的吃着。他们冷冷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无成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四处的打量着,他们的衣服大都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可怕的伤痕。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他们用怀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无成。不知怎的,无成竟然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无成有一种强烈
的预感,马上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无成缩了缩身子,不敢想象那是一些什么事情……
门被慢慢的打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去。他们一见到他来,就立刻站了起来,并自觉的排成了一排。
他似乎是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我已经培养了你们八年。你们的武功,素质,还有各方面的体能都达到了很好的状态。从10年前开始,我就让你们自相残杀,让你们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们做杀手的是不可以有感情,不论是任何一种感情都对我们是一种拖累。什么友情,亲情,爱情,我们都通通不需要。我们只需要一种感情,那就是无情,只有无情了,才可以更好的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只有无情了,你们才不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这样情绪拖累,从而让自己陷入死亡。只有无情了,你们才不用承受那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惧的感受。只有无情,才能比别人活的更长久。”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你们在这里关了8年,这八年来你们杀了不少身边的人,历时八年的较量,才留下了你们这七个有实力的杀手。我现在要你们说说,你们各位杀过多少人?然后,在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从左边的第一个人开始说起。”
“是,我叫田少堂,17岁,杀过20人以上。其中一些,还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伙伴。”一个少相清瘦的男子上前一步说道。
“我叫白文清,20岁,杀过五人以上,虽然杀的人少,但是我的手段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残忍。我曾经徒手将一个人的头拧了下来,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亲生弟弟。”田少堂退下来以后,一个长相壮硕的人走了上去,抱拳道。
“我叫纪兴,15岁,杀过7个人。”这次说话的是一个长的很帅的少年,他个子不高,但却很灵活。
“我叫龙生,17岁,杀过10个人以上。”这是一个貌似营养不良,但力气却大的惊人的小伙子。
“我叫东方苏杰,17岁,杀过30人以上。”这个东方苏杰无论是体力还是戾气,还是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
“我叫欧阳少军,25岁,杀过15个人。”这个人手段极其卑鄙,而且心机也很深。
“我叫无成,18岁,没有杀过人。”无成冷道。
那人似乎是楞了一愣,然后问我,“为什么。”语气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怒意。
“因为让一个人死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生不如死。”无成扬了扬唇,柔声的说道。
“哦?”他疑惑道。
无成的笑意更加深刻,解释道:“杀手界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因为你前一刻的上家,有可能变成你下一时的目标。”
“那这和你的理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问?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我们的利益。彼此的矛盾越多,越不可调解,那么我们的生意相对来说也就是更多,杀死一个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我们的那些被死亡的人变成我们赚钱的筹码。”无成说。
“你的城府很深啊!而且是深不可测的那种。像你这样的人,虽然能轻易的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但是同样也很危险?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样才能相信你对是忠诚的呢?”虽然他的脸上带着面具,但无成依然可以看见他目光中的玩味。
无成笑了,笑的很优雅,笑的很温柔:“这有什么难的,一颗蛊毒不就全解决了吗?而且不止是我,只怕你连他们都无法相信吧!也是当今世上,特别是我们这一行的,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说的好,那……”他一边从怀里掏出来几个药丸,一边问我们道:“你们愿意忠诚于我吗?”
“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无成冷笑一声,上前去接过了药丸,放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其他人见我如此,也纷纷的拿过了药丸,囫囵咽了下去。
他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步入杀手界了,你们七人为一个小组,你们的小组名字就叫天煞七魂。无成为你们小组的组长,东方苏杰为副组长。其他人则为成员。”
“是,参见无成组长,参见东方副组长。”虽然他们叫的必恭必敬,但是无成知道他们的心里都甚是不服,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早晚有一天,无成会让他们一个个的心服口服。
“你们先跟我去领武器,然后去认自己的房间,最后好好的休息,因为你们明天要去完成第一个任务。”
“是。”他们异口同声的抱拳道。
尊上领着他们出了地下室,长久被关押于黑暗之地的他们,面对强烈的阳光,表现出了不适应。鲜花的气味虽然好闻,但是无成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从无成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就不在属于无成了,以前的那个好好脾气的小子,已经不复存在了。无成的肩上背负着全镇一万多人的性命,他软弱不起。
来到兵器室,看着玲琅满目的杀人利器。无成不禁花了眼,这里面有多少种武器,但这个世界上就有多少种死亡的方法。无成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也可以这样花样繁多。
无成走到兵器架前,听着他们关于武器的选择。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因为无成无家可归,所以就要让更多的人和他承受同样的命运吗?
无成的选择又会让多少人踏入命运的深渊着,无成摇了摇头,甩去那些婆婆妈妈的想法,他同情别人,别人可曾同情过他。无成冷笑了一声。拿起了兵器架上的一个武器……
片刻之后,他们们被召集到了一起,他们也各自挑好了各自的武器。
田少堂挑选的武器是一把剑, 白文清挑选的武器是九节鞭 纪兴挑选的武器是一柄刀 龙生挑选的武器是血滴子 东方苏杰挑选的武器是峨眉刺 欧阳少军挑选的武器是琴。而无成挑选的武器则是一个笛子。
第 二十九章 痴人说梦
尊上似乎很不解,出声询问我们二人,无成的回答是:“音乐所厂生的音波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武器都要厉害,都要致命,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或是他人。”
而欧阳少军却微微一笑,道:“我想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微笑的。”
尊上不以为意:“你想杀别人,却还想让别人对你笑,你不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吗?”
“你错了,我们所杀的人于我们各人来说都是无冤无仇的,我们不能面对他们的求情而心软,但是却能让他们在死的时候不痛苦。这也算是一种功德吧!”回答他的不是欧阳少军,而是无成。
“你忘了我们杀手的基本原则是什么吗?”尊上眉头一皱,严肃的道。
“没有任何情感,要做到绝对的六亲不认。必要时连对自己都不能手下留情。”无成说。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准备明知故犯。”尊上很不满的道。
“我们并不准备明知故犯,我们只是想有自己的原则。”欧阳少军冷道。
“原则?”尊上挑眉。
“对,原则和忠诚是对等的,如果我们连这一点都失去了,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受人唆使,把你杀了。”无成说的平淡无奇。
尊上沉默了半响,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好一个伶牙俐齿啊!幸亏我当年收养了你,要不然,你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的。哈哈哈哈……”
尊上笑的很欢,无成他们却没有笑。他们斜着眼看无成,对无成的恨意更深了。
尊上笑完以后,就把他们带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他们几个人的房间隔的并不远,外面有几个把守的人,这个院子虽然看起来很整洁,但却掩盖不了那荒芜的气味。在他们院子的不远处,是高级杀手居住的地方,向他们这些新人杀手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无成并不准备羡慕她们,因为准有一天无成要他们成为他的人,虽然杀手是无情的,但是人际关系还是少不了的。
因为同行之间存在着很强大的竞争,所以,彼此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甚至想处心积虑的弄死对方。不过,也有拉帮结派的。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多一个人在身边就少一个威胁,尽管那些在身边的被叫做同伴的人带着无法看透的面具,但总好过孤军奋战。
因为常年被关在地下室里面,所以他们对这个组织并不了解。他们每天的生活不是互相残杀,就是明争暗斗。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这其中有多少次被打的遍体鳞伤,有多少次处在生与死的边缘。但是无成都挨过来了,因为无成不能闭上眼睛,他的亲人朋友都还在等着无成给他们复仇,所以,无成不能死。
无成用冷水抹了把脸,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八年的时间,让无成失去的不但是自己,还有灵魂。而从小伴随着无成的与人为善的概念,也在那个地下室里被彻底颠覆。
你们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么的世界,你们无法想像那个世界里有着怎么样的残酷。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在那里没有朋友,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弱肉强食,真的是弱肉强食。
那个男人,《也就是尊上》,把他们关在一起,不给他们吃不给我们喝,让他们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因为没有食物,所以他们只能吃人度日。那一刻,他们不是人,是魔鬼,他们撕开身边之人的皮肉,贪婪的饮着他们的血液。吃着他们的肉块,随着日子的一天天的过去,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流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强。
从开始的一百多人,只剩下到现在的七人,不夸张的说。他们可以存活下来,靠的不是奇迹,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而无成也在这种坏境下渐渐的失去了本性,不过,他从来也没有下过手伤他们。无成吃的从来都是他们吃剩下的,他们当然不想让无成占便宜。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也碰不到他。
只要他们一靠近无成,就会被弹出去老远,无成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刚开始的一年,他们互相残杀,后来尊上就开始交他们本领。交一段时间,就会捉来一只野兽,让他们一个一个的上,直到这只野兽被制服。
一开始是野猪,后来是熊瞎子,再后来是豹子,野狼,老虎,狮子……他们面对的一个比一个可怕,而他们不能输,一旦倒下就会成为他们的腹中之食。
所以,人们只能赢。但是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让人们七个人较量过。也许觉得他们都是人才,所以,才没有让人们互相残杀的吧!
倒在床上,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父母死时候的模样。
翻身坐起,推门走了出去。复杂看守院子的人,见人要出去,也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他不要走太远,
他应了一声,迈出了院门。
八年了,这八年来他从未踏出过这个世界,今天他虽然踏出去了,但却已经不在是他自己了。
他苦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庭院。
他就这样一路行走,走到了一个凉亭外这里景色优美,院门独立,他遥遥望见,已觉得心神摇荡,不由的走开了些。
信步走上前去,迎面走来的都是一些年龄幼小的孩童,或是嬉戏玩耍,或是端坐读书,或是两方对弈。他走到凉亭里,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古筝之声,心念一转,绕到了亭子后面的林子里,但见翠竹摇曳,逐风清扬,曲径通幽处,古筝之声渐渐清晰。他随着声音慢慢的走过去,一道蓝色的俊影映入眼帘,正有一位女子拨动琴铉在弹筝,他呆呆的看着那道背影,脚步慢慢的放轻。
此女子长的眉目清秀,面洁如霜,俊美非常,十指灵动,声声的拨弄着琴弦,只是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却是深深的愁容。以至于让他有了一种错觉,这不是一个杀手的世界,而是一个女子的天地。加上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袭白袍。头发披散了开来,正和他心目中的那些佳美娘一样。
甚至比他们更加高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楚留香来。饶是俊美如楚留香和花满楼,只怕也不过如此吧!如果这女子是去是男子的话,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少男少女。虽然她留着一袭长发,但是无成却丝毫不觉得她很美。反倒有一种男似妖孽的感觉。无成虽然没有见过世面美女,但是却没有一个向她一样。让人丝毫觉察不出来,这人是个女子,而不是男子,想他和欧阳少军,哪个不是帅到掉渣的人物,但是和这个比起来确着实是丑了许多。
这个女子便是莫林……他从未承认过对莫林的感情,但是,没有人干否认,莫林在他心里永远有不同的地位。
回忆截然而止……
无成轻轻的叹了口气,想着不知道蛮蛮怎么养了?莫林还好不好?看着不远处的金光灿灿做的大门。犹豫了一刻还是走了进去,毕竟这里是无成以后的家。而且除了这他还能去哪呢!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下属们现在怎么样了。
睡觉了没有,当无成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无成却突然听见隔壁的房间里好像又什么声音,难道是有人不服彼此,来找对方挑衅。抬头看了看挂在门边的木牌上面写着洛风这两个大字。而听声音,在他房间里的居然是皇上……
皇上怎么会三斤半夜的跑到洛风的房间里去,无成疑惑的说道。然后趴在门边,听起了他们的讲话:“你根本就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也不会知道我这十八年来的绝望。我甚至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个我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根本就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我还渴望他能救我的妈妈,结果呢!结果呢!多可悲,多可笑。我妈妈被你老子玩弄还不够,就连我也要被你的老子玩弄。为什么?”洛风的话语很平静,但是无成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愤怒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了解彼此了。
“我知道我们皇家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皇上说道,无成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很沉重。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能挽回什么?你以为这样一句话我妈妈就能回过来吗?你以为这样一句话就能尼布这么多年我的痛苦吗?没那么容易,我要用你们皇家的全部的生命来报复你。我要把你们全家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讨回来。“脚步声响起,无成赶忙躲进了一旁的柱子后面。等皇上走出了他的大门,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无成这才走了出来,走进了里面。
听见脚步声的龙生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双冷漠问询的眸子。
“亲爱的无成大人,欢迎光临我的小屋。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洛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