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沐老一定要做这种事情,我不介意跟你撕破脸皮。别跟我说什么当年我是靠着你才有了现在的根基。这两年来,我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不少,刚好是你当年给我的十倍。”
沐如海叱咤了商界几十年,看着这个狂妄的小辈,冷笑一声。“顾总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当年我能让你在这里扎根,现在就不能将你连根拔起?”
“你不能。”顾念笙声音很冷,像是阐述一个事实,“所以我要看见人,用的是你们企业一半的筹码。”
“你威胁我?”
“如果有用的话,沐老想这样理解,也没错。”
沐如海看着他,像是为他的不自量力而嘲笑,“你丢了自己的女人,是自己没本事看好。来我这里找人,顾念笙,要真是我绑的,我难道就听你几句就准备将人给送回来?”
现在的顾念笙反而平静下来。
面对这样一只老狐狸,他必须冷静。
顾念笙抬眼,“我本来也没想着靠一张嘴直接让沐老将人还回来,但是我可以给沐老提个醒。你就一个女儿了,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可能要再次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沐如海眼睛眯了眯,“你用云汐威胁我。她是云依的妹妹,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答应她的,现在就想着要她的命。”
“她若是有个不好,别说沐云汐了,就是沐老你,我也不会手软。”
疯了!
沐如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顾念笙已经疯了,在以往,不管他被打压到了什么地步,他都能以一种惊叹的方式隐忍下去。
而现在,这种毫不掩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顾念笙。
他扶着桌子边沿起身,指着他狠狠的道,“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女人迷了心智,你简直连你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忘记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像是一个逞凶的恶徒。”
“我只要你将人送回来,天已经黑了,她需要回家。”
此刻的顾念笙,软肋被人握住,他又柔软又冷硬,这两种矛盾在体内生长。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都能感觉到这一秒一秒都如同钝掉的刀,一刀一刀要往他身上割。
他痛啊。
沐如海抿着唇,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分外认真的道,“人不是我绑的,我只说这一遍。如果你缺人,我可以让人一起去找。”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钝掉的刀子终于一把插在他的心头上,他怔了好一会,才动唇,“不是你,不是你的话,还会有谁?”
在沐如海皱眉正要说话的时候,顾念笙已经转身,速度极快的离开了沐家。
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了第二个人。
直接打了司南的电话,“我需要你帮我查,他是不是将手伸到了安城来。另外,司南,来帮我。”
挂掉电话的顾念笙已经麻木了。
他没有直接回南湾别墅,反而让人带着他去了搜查的地点,一个地方都未曾遗漏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甚至不知道她待在哪里,哪里有没有让她安心的一盏灯。
林欢晚失踪第二天。
司南过去的时候,替顾念笙带了一杯咖啡,便看见顾念笙失神的坐在长椅上,身上的衣服是前两天的,此刻已经发皱了。
脸上也冒出了青胡渣。
这还是第二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头有些跳了跳,还是迈腿过去,将手里的咖啡递了过去。
司南开口,“跟他没有关系,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过来了。”
“恩。”
顾念笙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二天,他几乎已经发疯了。
这几天,没有白夜的分别。他一直不停的在找,他希望自己能更早一些,让另一个夜晚来的更晚一些。
可是他却没办法,让夜晚不再降临。
颓然的坐着,他身体肌肉都快要消耗殆尽。他木然的喝着咖啡,早在两天前,他就让秦助理发布了重金寻人。
就算是绑匪,他可以做到人回来,他不计较的。
可是,已经两天了,电话是打来不少,但是多数是想要拿钱的,拙劣到只要一听,就知道是编造的。
司南拍了拍顾念笙的肩膀,“会找到的,你也别这样熬着自己。要不人找到了,你就已经垮掉了。”
“嗯”他随口敷衍了过去。
“安城已经搜光了,我在想,或许歹徒是去了乡下,或许是山上?”
就是这样才可怕,歹徒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顾总,河边出现了一具尸体,您看要不要去认领?”秦助理在心里艰难的斗争了,还是忍不住过来告诉一声。
没想到顾念笙一听完,看着他好一会儿。
像是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他说的话。
好半天,才挤出了一个笑来,“说什么笑话呢,人好好活着,我去认领尸体干什么?”
“去他妈的尸体!”顾念笙伸手将咖啡杯都捏碎掉,直接起身,如同癫狂掉了一样在原地转圈。
伸手摸着脑袋,一直在重复,“什么尸体,她还好好的活着。”
司南知道他这样已经近乎魔怔了,只能上前,将人一把拦在了自己的怀里,眼圈突然红了,舔着唇道,“让你去认领,谁他妈就说是嫂子了。”
“顾念笙,你别软弱的让我看轻你。”
顾念笙几乎跪地。
好久才能听见从他的胸腔里爆发出的呜咽声,如同嘶吼的野兽。
……
停尸房里。
顾念笙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他进来,入目处便被那雪白的布刺目到,下意识的就要闪躲。
“顾总,您好好看看。因为尸体的脸已经被硫酸毁容了,我们根本就辨别不出来。”法医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没有允许,我们也不敢查。”
但是从基本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就与林欢晚没有差别了。
但是这些话他没胆子跟现在的男人说。
顾念笙已经站在了尸体的面前,没有动手,司南便上前,将白布一点一点揭开。直到女人的头部被完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