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她的肚子旁一口一个向向的叫着，却始终没说出取了什么名。
“……不，不用。”林欢晚竟然下意识有些慌。
脸也惨白的，“我怕我睡着了之后压到他，还是交给李姐跟吴妈，我比较放心。”
是放心以后好无牵挂的离开吧。
顾念笙没有出去，反倒在床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靠着椅背，面色有些阴沉，“晚晚，他是我们的孩子，才刚出生不到七天。”
“他是早产儿，没有足月的孩子健康。”
“你难道就不能对他有一点点喜欢吗，就算是装的，能不能让你在这些天里，好好的装出妈妈的样子。”
“现在他需要你，比需要我多。”
因为两个人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当顾念笙说话的时候的，黑暗的光线打在他的左脸上。
他很认真。
林欢晚舔了舔唇，大概也觉得今天是一个说开的机会。
支起了半个身子，认真的道，“孩子，不是我想生的。”
她声音冰凉，还带着长时间没开口的嘶哑，“当初我们是说好了，只要孩子生下来，就让我离开。”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发酵。
像是蔓延的藤蔓，生长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将两个人包裹了起来。
“这么想离开？”顾念笙冷淡的道，“好啊，当初是这样说的，既然你想离开，等你身体养好了，你就离开吧。”
“好。明天，我去监狱，也是你答应的，你还记得吗？”
喉结滚了滚，顾念笙凉凉的笑了，还以为两个人之间这么多天像是可以忽略掉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口头协议。
没想到，只不过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她怕是在这么多天里，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跟自己过下去。
他起身，颀长的身形无论怎么看，身材都堪比男模。他索性去取了衣服，换了一身西装直接下楼了。
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要反悔，然后让事情更加的恶劣。
就算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却是个没心的人。
这样，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下了楼，看着顾念笙抿着薄唇，紧绷着下颚线的样子，李姐跟吴妈都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正要询问就今天想吃什么的时候，顾念笙开口道，“照顾好太太，我去上班，晚上才会回来。”
同时强调了一句，“晚饭不用做我的。”
“顾总这是……”
“没什么。”
顾念笙说完已经拉开门出去了，留下李姐跟吴妈面面相觑。
吴妈看了眼上面，“两个人这是吵架了。”
按照日常，也只有太太才能让顾总又哭又笑的。
……
一个月后。
因为要坐月子，所以她中途不能出去。
一直熬到了一个月，林欢晚也不想再等了，着急起身换了衣服，看着顾念笙问起。
顾念笙眸底很深，略带些疲惫，还是点头。
“走吧。”
车开到了监狱，林欢晚大概放下了心。
顾念笙都亲自带着她来了，是不是说明她的父亲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车停下。
林欢晚去打开车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门被锁了。
她迟缓的，不解的看向顾念笙，一字一顿的道，“已经到了，为什么不下车？”
“欢晚，不用看了。”顾念笙迟缓的说出来，侧着头眼睛是看着她的。
“什么不用看了？”林欢晚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能顺着顾念笙的话反问。
好像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顾念笙拿过了后面的盒子，递给了林欢晚，“这是你爸爸的遗物，现在交给你。”
遗——物？
她现在要说什么？
喉咙里仿佛有一双手一般，徒劳的想抓住什么，可是除了无穷无尽的酸，什么都抓不住。
狭小的空间里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
“你知道，我爸早就走了，你，不告诉我。”林欢晚刚说完，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掉。
“你是不是，当我是个笑话？”
“顾念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林欢晚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看着顾念笙像是看着仇人一样，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别哭出来。
在这种人面前哭，实在是丢人。
她没有接过来，反而一巴掌扇在了顾念笙的脸上，扇完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连手都在抖。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就是这么骗我的，你瞒着我，你竟然瞒着我这么久。顾念笙，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身体不好，时候没到。”
又是一耳光想都没想直接扇过去，不过因为在发抖，力道不大，却很响。每一巴掌都跟打在心里一样。
林欢晚很少会动手，就算是以前他将她欺负惨了。
她也只是拿着可怜巴巴又愤恨害怕眸子看着自己，然后身体力行的表现出对自己的讨厌。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不骗我的，可是你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哪一件不是在骗我？”
“是，我是一个神经病。可是我也一样有自己的感情，我给过你，是你把它丢掉又践踏。我的心只有一颗，你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伸手接过了遗物，上面还有一封给她的信。
到了这个时候，顾念笙竟然一直忍到这个时候告诉自己，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他一句体贴入微了。
体贴到让自己连自己的父亲的葬礼都没有办法参加。
一个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她缓缓闭上眼睛，听见旁边微弱的没有底气的唤着她的声音，“晚晚，晚晚……”
恶心。
多听一句都让人觉得恶心。
……
……
离婚协议很快签好。
以前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办起来也很快。
去了民政局之后，她连一刻都不想多待，回来收拾完行李，直接打了车，往飞机场赶过去。
她走的很果断，行李是一如既往的少，打了车直接去了飞机场。
司机看了眼身后，看着那价值不菲的车，又看了眼坐在车里的漂亮女人，可能是肥皂偶像剧看多了。
所以用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慰道，“其实这年头啊，谈个恋爱特别的不容易，这一分开，就是两份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