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以尊也看到了这重缕身旁,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徐安寒,青漾,李麒,还有一个小丫头,加上顶上那个看似小小年纪实则是个嗜血魔头的家伙,林以尊可不认为今天可以轻松的逃过这一劫。想来吧,只能是依靠丫头的计谋了。林以尊苦笑,手上刀鞘微微一颤。
易萌萌心有灵犀,一见他哑然失笑,反而有些揪心,她与他默契相视,二人虽然没有言语,却也知其真情。她大袖一挥,气势薄发,早已没有半分畏惧。妖言和清妍都一一退后几步,唯有林以尊,还在她身旁纹丝不动,只是希望和她一同进退。
“丫头,你可得小心,也别把她激的太怒了,否则她要是杀人不眨眼起来,我可不知道她会用一些什么残忍而又卑鄙的手段。”妖言提醒易萌萌,也是因为自己心知肚明,这重缕究竟如何蛇蝎心肠。自己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松懈,也没有打算就此放下自己的念头,尤其是对于倾孟。
无论是敌是友,妖言都得做到有备无患。
不过幸好,现在白雨和夜歌应该已经偷偷潜入他们中间,只要是抓紧时机,让他们可以动手,解决到这个庞然大物以后,那重缕就等于失了左膀,而杀了她身边几个小喽喽,亦是等于断了她的右臂,这样……她就不得不自乱阵脚了。
重缕看着这几个还在一言一句笑话她的几个家伙,便觉得怒火三丈,气焰绕额。本来还想着给这几个家伙一个好死不死的下场,可结果这几个偏是要一再挑衅,那就不怪她重缕失了耐心:“呵!洛羡,我劝你识趣,就不要和我抵抗,灭你一个鱼林关,对我而言,轻而易举!”她抬手之间,就有长刃在手。
这一战,重缕势在必得,所以她根本不会给这个女人有什么狡辩的时候。不过,在重缕眼里,她们已经是穷途陌路,无法后退,只能是坐以待毙。怎么着,这点信心,她重缕还是有的。待她轻蔑一眼,残忍嘲讽:“哈哈!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只是来吓唬吓唬你们的吧?”
妖言闭口不言,林以尊也是收敛锋芒,全看易萌萌如何应付。
而易萌萌,干脆顺了这重缕的心思,装作可怜样子,叉着腰,一声一声叹气:“唉,是是是,我总比某些不识趣的人好,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不过嘛?我看你也就是十一二岁,说到底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罢了,要不要现在向我低头认错?我好饶了你?”
她还偏就不信,在这力量较量之上赢不了重缕,还得气势上也输她一等?可惜了,易萌萌可不想这么老老实实的。
重缕竖耳一听,这不是明摆着话里有话吗?
她握紧拳头,先是看了看还在那头熟睡的倾孟,再看了看底下的徐安寒,仅仅一眼,她就心明意会了。于是,重缕笑意一转,便毫不犹豫的吩咐起来:“徐安寒,你带着青漾到前面去,给我打烂这个碍事的破门,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哼!”
徐安寒尚且神思游离,根本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样,现在小魔头命令一下,反而将他惊住,一时僵硬,只好应下:“是。”随后,他让青漾与他并肩而行。
这眉间惆怅,恇怯不前的样子,可是被青漾真真切切看在眼里,小心翼翼瞥过小魔头的眼睛最终落在徐安寒身上时,却一瞬黯然:“殿下,真要咱们打头阵?”青漾并非是出于畏惧,而是不解这小魔头怎么总是变化莫测,难以琢磨,总叫人过于为难。
可他那苦涩成痴,乍然失魂落魄一般,让青漾见之生怕朱唇一刹染白,也不知该如何言说。反而,是徐安寒淡淡开口:“你还看不出来?这小魔头完全是在试探我们吗?她不敢怀疑国师,也舍不得对国师起疑心,所以便要咱们两个先去打探。”
说不明白,这是打探敌情,可要是说明白了,这就是在利用他们先行赴险,徐安寒又不糊涂,怎么会看不出来重缕那温温热热看去倾孟的那一眼究竟意味如何呢?只是不想问,也不愿意说罢了。
“不过……这样也无妨,有这小魔头在,她们只有那么点兵力,也没有反转的余地,这家伙,分明是在戏弄他们玩,所以才有这耐心,既然小魔头要玩,你就当陪着她唱戏便是了。”徐安寒只求安身为乐,在这一战能够侥幸留住性命,倒不是被这小魔头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杀了洛羡,就能够助他此后一路再无后患,且还能够让他一举拥有半个世间,这样的美事?徐安寒怎么可能不成全自己呢?所以得过且过,徐安寒倒不如自己隐忍。
可青漾全然不同,她这蛇蝎美人一笑一呵都是极为妖冶俏丽。哪怕是她只是这样浅浅移步,也有难掩风姿。但,一面对徐安寒,她只有衷心与诚挚:“可是殿下,我倒是觉得小主子,是在观颜察色,她这样聪明过人,是不会一开始就如此莽撞入了圈套的。”
“所以呢?”徐安寒笑问。
她愣怔,不知如何是好:“这……待会,殿下也不必过于认真,我会誓死保护殿下的。”一瞬间,她玉颊之上的清莲痕迹,又由浅到深的出现,一直蔓延到她的脖颈处才清晰可见。徐安寒知道,她是寒气入体,杀心太重,否则也不会又这样狰狞的模样。
于是,徐安寒就这样不急不慢的跟在青漾身后,而他的长剑,也鞘上一震,被他迅速抽出,而那傲然而立的身影,一下子风中翩翩。此刻——倾孟正好睁眼,本有些醺然,还想着漠不关心的时候,就看到了徐安寒气势汹汹而去。
这?倾孟不可能看不出来,重缕不仅是给她自己找了一堆的替罪羔羊,还反而把这些人蛊惑得利欲熏心后,一手控制,也一手残忍毁掉。有时候,倾孟还真是担心这样的重缕,总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仿佛……近在眼前。
他看到了城墙上的妖言,还有……洛羡,但有一瞬间的幻觉,是倾孟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司徒蕴。不过细想一番,那消失于这天地之间的男人,如同灰飞烟灭,还怎么可能存在呢?
“想来,是我看错了吧。”倾孟自我嘲讽一句,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