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做为南朝亲王,南朝的赫赫战功的将军,怎会有这等神情,一时间她心中似有抹愧意一闪而过。
马儿“哒哒”的走在街上,即使是夜晚建安依旧繁华,也许这便是西域为何屡次进犯南朝的原因。
百姓见是楚王府的马车纷纷避让,如若在前朝时听见楚王的名字因为生母是歌姬的原因还会给予白眼,如今的楚王却是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的鬼神王爷,见他自然满眼敬佩。
“阿甘,对于宋桃姑娘出现在建安你怎么看?”马车内传来燕北楚清淡的嗓音。
阿甘坐在马车前驾着马,心中吐槽。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宋姑娘出现在建安不是王爷您意料之中,欣喜之极的事吗?
“呵呵,只能说王爷您神通广大,料事如神啊。”阿甘满脸狗腿的笑道,可随后燕北楚的一句话顿时就让他苦了脸。
“本王说的是这次勾栏阁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说宋姑娘心如蛇蝎一心想着攀龙附凤您确定不会劈死我?
阿甘此时就像吃了黄莲一般,有苦说不出。只能嗫嚅半响,底气不足的说道。“宋姑娘一路从边境来到建安,路途遥远自是不说,但来到建安后举目无亲的境况想想便觉得可怜,后来流落到歌舞坊,如若王爷您在的话,救的美人归一定会让宋姑娘死心塌地!”
燕北楚在马车内,听到阿甘的回答眸色一凝,声音带了危险的味道。
“阿甘,说的在精彩一点。如今不知和谁学的,也许是把你放养在军中太久,为人倒是圆滑了不少。”
阿甘神色一顿,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连忙咽了进去,浑身顿时一紧。别看王爷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但内心就是一只毒狐狸!
阿甘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说道。“宋姑娘这次来到建安的心思倒是深了些,若说只是想让勾栏阁在建安有一席之地的话,那依属下看今日台上排演的那出戏倒是不错。就凭那一出戏就可在建安名声鹤起,又何苦冒着惹恼楚王的危险排了一出集羽?”说完,思绪往下一顺,之后的念头顺其自然的从口中溜出。“除非,她想引您出来?”
马车内良久没有传来声响,阿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咳…咳咳,就连你都看出来了。这几日白鸽总是不好好用食,毛发都暗淡了不少,陈叔年纪也大了这几日就你去喂养吧,它一惯与你亲切。”
阿甘双眼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马儿,白色的毛发在黑夜中异常醒目光滑,丝毫不见王爷说的暗淡无光。自是知晓王爷这是在整治自己,想到自己上次因为多嘴而呆了整整四日的猪圈,后来出去时已经是浑身马粪味!
阿甘搞不懂,每次都是王爷让自己说的,为什么到最后都是自己受罚?还是同样的借口!
阿甘双眼哀怨的盯着眼前毫不自知的白鸽,也许是接受到阿甘的眼神,立即兴奋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鼾声。
马车内似乎传来一声轻笑,阿甘顿时又担心起来。
“王爷,您怎么又咳上了,是不是受寒了?回府属下进宫传蒋太医来看看!”说完,立即驾马加快速度。
燕北楚卧在白色的绒毯上,马车内有着浓浓的香薰味道。他矜贵的眉毛皱起一个浅浅的川字,薄唇微微抿起,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红晕。
“不用了,夜深了何苦惊动宫里的贵人。老毛病而已。”
………………
一连几日,新春过后飘起了大雪,街上还残留着新春的气氛。今日才刚刚放晴一些,却比每日都要冷上许多。
园子内,姑娘们纷纷打起了雪仗,一片欢声笑语,就连素日里像来严厉的㞩姑此时也充满了笑意。
宋桃担忧楚王会查到萧默言的身上,他便去建安寻了一处风景好些地点尚佳的地方落了府邸,花了他不少的银子,倒是让萧默言心疼了许久!
如今勾栏阁明面上转让给了宋桃,从姑娘摇身一变成了阁主。见街上胡人女子较多,也收了不少进来。而她鬼点子一向不少,勾栏阁在她的经营下到是活色生香。
“没想到你平日里看起来像个傻桃子,经商倒也精明不少。”
宋桃手握白子,正在考虑落在此处合不合适时。听到萧默言一句傻桃子,棋子顿时一落,抬起头就将另一枚棋子扔了过去,怒道。“你在说谁是傻桃子?”
萧默言仿佛知道她会有所动作时,身形连忙一躲。复又落下一子,双手抱怀看向宋桃,眉毛一扬悠悠的说道。“你输了桃子,说你是傻桃子你还不服气,如今说你是傻桃子你又能如何?”
宋桃闻言看去,果真白子的路已经全部被黑棋团团围住,已经是死棋,没了生路。
“你耍赖!”
萧默言品了一口茶,神色满足。“是你技不如人,怪我做什么?如今教你一招,这叫做兵不厌诈!”
宋桃牙齿咬着“吱吱”作响。
“阁主,您快去看看吧,醉君阁的红姑带人闹了起来!”蓝枝慌忙的跑了进来,离多老远便听到她的说话声,人不到声先到。
这倒是解了萧默言的围,“用不用我去看看?”
宋桃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袍,闻言嗤笑一声。“你这是看不起我的能力吗?你去了又有何用。”
萧默言轻笑,目送她离去。只是在宋桃望不见的地方,反倒隐了笑意,眼底一片复杂。
来到前厅的时候,红姑与醉君阁的打手与㞩姑对立着,旁边坐着轻烟与昭然两个人。
看起来倒有种莫名的讽刺。
“㞩姑,这是怎么回事?”宋桃走到主位后转身坐下,恍若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不就是有些杂碎见咱们勾栏阁红了之后想要过来收购吗!更可笑的是,还要挖我们紫萱的墙角,你说搞笑不搞笑?”㞩姑见宋桃过来,底气更足,捂起嘴呵呵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