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脑袋走路,没有心情去顾及两旁的景色。走着走着,忽然听得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来,待她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走在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身边早已经不见卫煜简的踪影。
被茂盛的树木所遮挡住,视线有些模糊,只能隐约间看见已经被荒草遮盖着的桌椅,看样子这似乎是个已经荒废的园子。正当姜梓妤思考的时候,那哭泣声却从园子中传来。用手拨开挡住前方道路的杂草,姜梓妤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这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她缓缓的走了过去。终于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姜梓妤清晰的看见一人正背对着自己,背影孤寂,似乎是个女子。
轻手轻脚的朝着女子走去,蹲在了她的身侧,缓缓的问道:“姑娘为何如此伤心,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
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女子显然是被吓住了,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十分诚实的往后靠去。怕她会招来其他人,姜梓妤忙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女子不要说话,轻声道:“姑娘莫要惊慌,我不是坏人!”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姜梓妤,眼见着他相貌尚可,清秀的模样到不像是个撒谎的人。尽管如此,女子还是有所戒备的往后退去,怯生生的问道:“你是何人?”
见她如此害怕,姜梓妤有些哭笑不得,随意的胡诌了一个身份,“我是孙少爷新请来的大夫,不过今日是第一次来,无意间便走入了这院中。”
女子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梓妤,只看得她有些心发慌,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半晌,女子却忽然低下自己的脑袋,眸光黯淡了下去,缓缓道:“原来公子是少爷请来的神医,可是,尽管公子来了又有何用?”
从这句话中,姜梓妤嗅到了一丝神秘的味道,继续追问道:“不知姑娘此话何意?我虽不才只会些医术,但若是能帮到姑娘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姜梓妤的这番话无疑是拉近了与女子的关系,让女子放松了警惕,扭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这番话,她是憋了好久,今日若不是知道那人再也没救的消息,她也不会躲在这里暗自哭泣。
但是,姜梓妤的话彻底的点燃了她心中的火,擦擦眼泪哽咽着将事情同姜梓妤说了出来。“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府中的一个小小丫鬟,身份并不高。只是我那亲姐姐,却是一直服侍少夫人的贴身丫环,因着姐姐的这重身份,在府中也没有人敢对我不敬。”
“一年前,少爷娶了少夫人,自成婚后,少爷对少夫人是疼爱有加。一时间整个府中的人都来巴结姐姐,借此机会,我也风光了一段时间。可是,前段时间,姐姐忽然被少爷唤去,我虽不知这府中是发生了何事,但姐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临走之时反复叮嘱我不要多问。”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姐姐这话的意思,只是自那一晚之后,姐姐再也没有回来。姐姐不见了踪影,照顾少夫人的事情便落在了我的肩上,可是,管家吩咐我,只能将饭食送到少夫人的桌子上便可以离开了,一刻也不得停留。”
“一开始我也有些好奇,但仅仅是好奇罢了,毕竟少夫人身子不适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只是,姐姐的消失让我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自那以后,我想方设法的拖延一些时间,想通少夫人说句话,询问姐姐究竟是去了何处。可是,等我靠近了那帘子,清晰的看着那背影,觉得甚是熟悉。”
她觉得奇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甚是熟悉,并不像是少夫人的身姿。在她的印象之中,少夫人虽然身形是苗条了些,但也不至于瘦到如此的地步,细腰不堪一握。
一个念头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觉得有些荒谬,不敢相信,她大着胆子缓缓的走过去朝着床边走去,想亲眼瞧瞧那人的面容。一步步的靠近床边,她的心中就像是有万千只鼓在不停的敲着,都能清晰听见自己那沉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终于是如愿以偿的走到了床边,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这一看倒真是将她吓得不轻。原来,原来……
卫煜简在孙以轩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少夫人的房间而去,果真如孙以轩说的那般,推开门便能看见珠帘后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背对着他们,仿佛是真的病了一般。
只是,看到这一幕,卫煜简的眼睛眯了眯,心生疑惑,哪家卧床不起的病人会侧着身子睡?只是,卫煜简并没有戳穿,仔细的打量着房间。
房间十分的朴素,一张简简单单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笔墨。在桌子的另一边是一扇紧闭的窗户,显得屋子里有些沉闷不透气,窗户下放着的一盆兰花早已经死去,看来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
这样燥热的天气里没有打开窗户,根本不像是为了特意照顾病人,而且看孙以轩,卫煜简将视线又偷偷的放在了他的身上。仔细的瞧去,直盯着床上之人的孙以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这一切都不得不让卫煜简有些怀疑。
半晌,卫煜简回头与柳子铭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柳子铭率先问道:“不知少夫人得了什么样的病症,孙少爷可否告知,王爷身边正巧有一位神医。”
似乎是被柳子铭的这番话给吓住了,孙以轩有些尴尬的拒绝道:“多谢王爷的一番好意,只是拙荆这病已经是多年了,只能慢慢修养。如今拙荆不能出来见客,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孙以轩在解释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在拒绝卫煜简,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卫煜简的好意,只怕这孙以轩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会如此。不过,他都已经是这样说了,柳子铭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冲进去,只能等着卫煜简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