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少卿褚玥娴熟大方、品貌出众、鞠躬尽瘁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傅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与太傅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傅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一大早,褚玥便接到了来自皇宫的圣旨。她没有想到,卫潇延当真不是在开玩笑,这不过是才刚回来祈天国,这赐婚的圣旨就已经下来了。
呆愣在原地,她没有出手接旨!
内侍宣读完圣旨,见褚玥跪在那里不说话,没有要接圣旨的意思,他有些诧异。
看了一眼跪在褚玥身侧的大理寺卿,扯着嗓子喊道:“褚少卿何不来接旨?”
闻言,大理寺卿慌忙扯了扯褚玥的衣袖,小声地说道:“褚玥,还不快接旨?”
一行人皆是带着焦急地神色盯着她,生怕她会不动手。
褚玥跪在那里低头思考着,她思量了半晌,对着圣旨磕了个头,朗声道:“微臣不愿!”
此言一出,当真是令在场的人都吓住了,尤其是那内侍,蹙起眉头看着褚玥,张口似乎是要发作,却被大理寺卿先拦下来了。
大理寺卿站在她的身侧,沉声问道:“玥儿,你可知你这是在抗旨?抗旨不遵可是大事!”
褚玥抬起自己的脑袋,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道:“微臣不愿!”
……
待柳子铭听闻消息的时候,褚玥已经在卫潇延的殿前跪了一个时辰了。前来报信的人告诉他,因为褚玥抗旨不遵,卫潇延震怒要砍了她的脑袋,被摄政王给拦下来。但卫潇延并不就此罢休,吩咐褚玥在殿外跪着,何时气消何时起来。
柳子铭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心酸。他不明白,为何褚玥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都要抗旨,难道他就这样差劲?让她如此的看不上?
疾步朝着皇宫而去,心中十分担心她,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
此刻还是上午,但太阳却已经是十分的毒辣,已经在太阳底下跪了一个时辰的褚玥已然是大汗淋漓。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嘴唇都已经干裂,可即便是如此,她依然是挺直着背脊。
待柳子铭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空旷的殿外只有她一个人跪在中央,十分的刺眼。
他大步地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想要将她拉起来,但褚玥却是十分固执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究竟要如何?”柳子铭站在身侧看着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躁。他能看得见,阳光已经将她的脸晒红,不负往昔的模样,让他十分心疼。
褚玥动了动嘴唇,缓缓道:“柳太傅,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嗓子干涩,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些许。
带着燥热的微风从她的脸庞吹过,眼神中的坚毅却是让柳子铭看得心痛不已。
“为什么?”他呆愣了半晌,忽然问道。
褚玥抿了抿嘴唇,沉思半晌答道:“下官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更是被他人所休弃之人,心中只有家国,无关风月。”
柳子铭蹲了下去,与她的视线平齐,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真诚地说道:“可是阿玥,我不在乎呀!当日他将你休弃了,是他不会慧眼识珠,我在乎的人只有你罢了!”
褚玥摇摇头道:“可是我在乎!”
……
一时间,柳子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来劝服她。
想他柳子铭当初能凭着一张嘴皮子让文越帝乖乖地交出十五座城池,如今却是面对褚玥无话可说。
风在二人的身边吹过,吹起二人的衣摆,柳子铭一直在盯着她看,似乎是要看出什么来。
虽然是有些不适,但是褚玥却没有偏转过头去,毫不犹豫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只是,他眼中的真诚让她看得有些心痛,死死的握住自己的衣袖。
良久,久到褚玥膝盖都已经跪麻了,大滴的汗珠也随之落下,他却猛地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的蹲着,猛地站起身时,他眼前有些缭乱,努力地稳住心神。
他背过身去,神色莫名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了你便是!”说着,他便朝着卫潇延的殿门而去。
褚玥不晓得柳子铭同卫潇延说了什么,期间只能听见茶杯的碎裂声和几声训斥声。约莫着是两个时辰后,柳子铭才打开殿门缓缓走出来。
褚玥能清楚地看见他走路的双腿有些颤抖,直到他站定在自己的眼前,不咸不淡地说道:“皇上已经息怒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他没有同之前一般,而是继续朝着宫外而去。
褚玥别过头去,从他的背影看出来,双腿有些踉跄,似乎是受了伤。联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褚玥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痛追了上去。
“你的腿怎么了?”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闻言,柳子铭嗤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与你无关!”
“……”
他在使小性子,褚玥十分的无奈,看着他渐渐地远去却是没有追上去,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不相欠,再无可能!
柳子铭一步步地往回走去,脸上的神色都不知道是悲是喜,只知道自己的心中却是有些疼。
他是真心的爱慕褚玥,不惜放下自己的身份去追求她,想当初卫潇延说要为他赐婚的时候,他开心地不能自已。
可是如今,却是褚玥亲手将他的美梦破灭!方才进了殿中才知晓卫煜简也在其中,他却是二话不说的跪在了卫潇延的面前,请求他收回成命。
卫潇延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阴沉着一张脸,“太傅莫不是在同朕开玩笑?圣旨岂有收回之理?”
柳子铭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根本不能依靠着卫煜简,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执意请求卫潇延将圣旨收回,放了褚玥。
卫潇延岂是如此好糊弄的,当下便大发脾气……柳子铭清楚,若不是他看在自己是他太傅的面子上,只怕这次不只是跪了两个时辰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