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宋年轲这次没有立刻怒气冲冲的便去北寒苑给于诗柔出气，而是继而问道。
“大夫说夫人的右边脸好不了了。”
宋年轲的大手覆上了于诗柔的背，“柔儿，让我看看。”
于诗柔不动，宋年轲轻轻亲了亲于诗柔的耳朵，“乖。”
于诗柔这才缓缓转过了身，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哀怨的看了宋年轲一眼，宋年轲心里的难受就满了起来。
于诗柔那半张脸被包了个严严实实，他没有看到伤势，但这个小丫头不敢骗他。
那便是毁容了。
宋年轲抱了抱于诗柔，“柔儿，我不在乎。”
于诗柔这连日来的惊慌终于消散了，她心里热了起来。
宋年轲给于诗柔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绿翠看着宋年轲朝北寒苑的方向走去，转告跟于诗柔。
可于诗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期待了。
宋年轲又不能杀了凤若凉。
凤若凉不傻了，她是凤国公主，跟宋年轲平起平坐，不，在凤易眼里，宋年轲是比不上凤若凉的，宋年轲其实……也拿凤若凉没办法了。
于诗柔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凤若凉啊，是你自己想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宋年轲在北寒苑门口站了很久很久，才朝那间屋子走去，他推开了门，却没有进去。
那淡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宁王，天冷，关门？”
宋年轲才终于踏步走了进去，将那冷冷的秋风隔在了外面。
曹娥惊疑不定的站在墙角。
凤若凉回来了？
她刚刚回来的时候，明明没有感觉到有人啊。
事情闹的这么大，凤若凉还真的敢回来？
-
宋年轲进了屋子，安静的看着坐在那边的凤若凉。
凤若凉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的对面，“宁王有事吗？”
宋年轲沉默了很久，才坐在了她对面，端起了那杯茶，没有喝，只是摩擦着茶杯。
“你打了柔儿？”
凤若凉点点头，“嗯。”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对话，没有任何硝烟。
“为什么？大夫说柔儿的脸好不了了。”凤若凉确实下手太重了，如果只是小伤，他都不想来面对她。
可于诗柔的脸怎么说都毁了，他还是要给于诗柔要个说法。
凤若凉喝了杯茶，嘴角勾起一抹笑，“宁王，你还记得我是什么人吗？”
宋年轲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这个人记仇。”
“只要我不死，所有的仇我一笔一笔全都会还回去，我现在不能，以后也能。”凤若凉轻笑的看着宋年轲。
宋年轲眼里的凤若凉是陌生的，可是那陌生里偏偏又透着一抹熟悉。
是啊，她记仇，小时候修炼的时候。是这样，十岁那年凤若凉跟他说过，她觉得当初皇室血洗的事情不是凤易说的那样。
他不相信，便随口问，那她打算怎么样呢？
凤若凉没有任何迟疑，她说复国。
“你的那个妾叫什么名字？”凤若凉刚要开口，忽而问道。
“于诗柔。”
“诗柔……”凤若凉念了一遍，“这名字真纯良，宁王喜欢她的善良？”她挑眉看着宋年轲。
宋年轲静静的看着凤若凉，他想问问她放弃了吗？十多年的感情，她如今就能这么平静的谈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事情了吗？
可他问不出口。
对不起的是他。
“于诗柔之前诬陷了我的丫鬟，小蝶你记得吗？我很喜欢那个小丫鬟，可你对她用了家法。”
“其实那天我想杀了于诗柔的。”凤若凉冷笑了一声，他看着宋年轲皱起了眉头，“可是我知道那是宁王心爱的女人，想了想，我还是给了你一个面子。”
“柔儿橙阶八段的段位……你想杀她？”宋年轲拧着眉头开口。
凤若凉即便恢复了，可是她的法力却从来没有变过，一年多了，如果是已经的凤若凉，早就到了黄阶了，可是这一年多来，凤若凉却一直都是橙阶五段。
如果真要打起来，她并不是于诗柔的对手。
凤若凉笑着看着他，“宁王想试试吗？”
宋年轲不喜欢凤若凉这样的语气，好像他们是敌人一样。
“不是说过井水不犯河水吗？”
“那宁王能不能管好你的人呢？”
凤若凉注视着宋年轲，声音更凉了几分，“既然今天宁王有心到我这里来，那不如把一切说开吧。”
“我如果说她受的所有的伤都是她干，你会信吗？”
“我怎么会信？”宋年轲也冷笑了一声。
“宁王，我向来敢作敢当，我亲口告诉你我想杀了她，我会不承认我打过她？”
宋年轲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诬陷小蝶那次，下手是挺狠的，可她伤的如何重前面不还是细皮嫩肉吗？难道我打她还要顾及前后吗？”
凤若凉停顿了一下，淡淡笑了，“宁王，她是怕伤了前面，你与她欢爱的时候会不喜欢。”
宋年轲抬眸有些惊讶的看着凤若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种话？”凤若凉反问。
“你不觉得羞耻吗？还是……你……”宋年轲后面几个字竟然说不出口。
凤若凉一直在她府上啊，不管是好了还是疯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碰过凤若凉，是有人……
“宁王，你当初娶于诗柔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我知道，你要顾及你宁王的名声，你从来不去风月场所，可你是个正常男人，所以你只能娶一个妾。”凤若凉听着宋年轲断断续续的话，冷笑了一声。
“我娶柔儿不是因为这个。”宋年轲猛然反驳道。
凤若凉微微挑眉，语气有些讶异，“原来宁王真的喜欢你那个小妾啊？那怎么不直接让她当王妃？妾多委屈她？”
宋年轲静静的看着凤若凉，“你说你要当宁王府的王妃。”
“原来是我挡了路了，那我就跟皇上说。”
“你不要了吗？”
凤若凉看了宋年轲一眼，“要什么？”
宋年轲没有回答，凤若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宁王，你记得你小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么？”
“看来宁王不记得了，所以小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吗？宁王可以将你心爱的女人扶正了。”凤若凉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