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冷啊?”
“是!”
凤若凉看着那激动的吴受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起身去了门口,“太久没回来了,我让陈伯生个火炉。”
吴受谏怔怔的看着凤若凉那清瘦的背影,被那冷冷的秋风一吹,似乎都要倒了,他下意识的起身伸手。
可凤若凉却回神握住了他的胳膊,速度快到吴受谏都没有反应过来。
凤若凉松开他的胳膊,侧开了身子,“要回去了吗?”
“不是……”吴受谏连忙摇摇头。
凤若凉又笑,“陈伯很快就来了,那忍一下吧。”
“阿凉,我不是……”吴受谏想反驳。
“不是什么?”凤若凉关上了门。
“我不冷。”吴受谏摇摇头。
“那我冷。”凤若凉就坐了回去。
吴受谏忽然就忘了他原本要说什么的。
陈酿听到凤若凉的传音,一边让人准备火炉,一般自责自己的大意。
等他让人端着火炉和木炭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前方那窈窕的身影。
陈酿不用去细看,都知道那是谁。
于诗柔。
这半年来,宋年轲没有回来,凤若凉不在,于诗柔可能当真寂寞吧,竟然时不时出来找她的茬,后来便喊的是张毅。
陈酿没去问张毅每次于诗柔喊他都是什么事儿。
他管不着这些。
果然这个女人是安分不了太久的,一听到凤若凉回来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可她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酿摇了摇头。
凤若凉既然是从王府大门进来的,就说明她恢复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于诗柔区区一个王府的妾,一个死人,能有什么资格在凤若凉面前摆谱呢?
陈酿看的明白,可于诗柔一点都不明白这点。
绿翠看着于诗柔急急的样子,几次想开口提醒,还是咽了下去。
她就这么说了,也劝不住于诗柔,倒不如让于诗柔自己去感受下。
于诗柔那双绣花鞋子终于踩在北寒苑门口时,她甚至有些焦急。
终于啊,这次那个该死的贱丫头不在,只能凤若凉出来见她了。
“躲了一年多,不还是没躲过去?”于诗柔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绿翠。
绿翠迟疑了一下,才朝屋子喊道,“公主在吗?”
于诗柔瞪了绿翠一眼,“你叫她公主?”
绿翠刚想跟她说凤若凉已经好了的事情。门被推开了。
出来的人却不是于诗柔心心念念的凤若凉,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吴受谏。
于诗柔拧起了眉头,“陈亲王,你怎么在这里?”
吴受谏还没回答,里面好像传来什么声音,他便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看了一眼于诗柔,“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本王说话?”
于诗柔一怔,旋即柳眉一竖,“陈亲王这谱好大啊,这可是在宁王府,我是宁王府的王妃,到底谁说了算?”
陈酿带着下人把火炉抬了过来。
于诗柔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都是厌烦,“陈管家,你干什么呢?”
陈酿步都没停,“公主殿下觉得冷。”
“哼……”
“你方才说你是什么?”
于诗柔冷哼了一声,话还没出口,突然传来一道极其淡凉的女声。
于诗柔愣了一下,然后迷茫的看了一眼绿翠。
这声音是?她怎么没听过。
绿翠的目光看向了前方的门口。
她听过凤若凉的声音,那次在梨花亭,但是她犹记得那次凤若凉的声音好像没有这么冷?是天冷了吗?
于诗柔顺着绿翠的目光看过去,便终于看到了她恨的牙痒痒的人。
凤若凉着一身纯白的衣裙,外披梨黄色的大氅。
她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是那件梨黄色的大氅就给了些尊贵气息。
于诗柔一时间竟然忘了开口。
奇怪,他们明明是见过凤若凉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却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不是说我出来就行吗?”吴受谏语气略略有些失落。
凤若凉偏头看了他一眼,“可是这里到底是我家啊,受谏是客。”
吴受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凤若凉喊他的名字了,很高兴,可是又听到凤若凉说他是客人。
“你说什么?”吴受谏还没有开口,于诗柔忽然提高了声音。
凤若凉那双红瞳静静的看着于诗柔。
“你管他叫什么?凤若凉,在宁王府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人?”于诗柔怒喝道。
绿翠的脸猛然惨白,她有些慌乱的看向凤若凉。
于诗柔怎么回事,疯了吗?
凤若凉是什么身份啊?
凤若凉侧开了身子,“陈伯,你先进去。”
“哎。”陈酿就招呼了两个愣住的下人把火炉抬了进去。
全场他是最平静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凤若凉关上门,道。
“呵,你这个贱女人没资格知道我的名……”
于诗柔话都没说完,便被扑面而来的杀气惊到了,可她根本来不及抵御,那重重一掌几乎把她打进了地里。
“受谏。”
绿翠惊的已经忘记去看于诗柔什么样了,凤若凉喊住了手上染着浓浓浅绿色法术的吴受谏。
“别杀她。”
吴受谏转过头,目光里都是不解。“阿凉,我忍不了。”
“这是宁王疼的女人,你没必要和他交恶。”
“我不在乎!”
凤若凉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一脸心疼又焦急的吴受谏,“那我也不在乎呢?”
“什么?”
凤若凉缓缓朝躺在地上的于诗柔走了过去,绿翠本来已经扶起了于诗柔,看到凤若凉走过来的脚步,又退了几步。
凤若凉怎么说都是个修炼者,她要杀了她只是一秒钟的事情,而她一个丫鬟,没人会替她报仇。
于诗柔半边脸都陷进了土里,吴受谏下手极重,于诗柔那半边脸几乎没了形状,她疼的眼泪扑簌簌的掉,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若凉居高临下的看着于诗柔。
她本来是知道于诗柔的名字的,听小蝶提起过几次,可能因为不重要,便忘记了,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记得宋年轲喊她柔儿。
“你是宁王纳的妾,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