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两个橙阶巅峰的小丫鬟无论如何都没有扶住南宫燕。
那个孩子到底没了。
凤易在无数个深夜想问她，为什么两个橙阶巅峰会扶不住她呢？为什么呢？他知道，因为南宫燕自己想摔倒，她已经黄阶三段了，若是真的用了力，两个在她之下的小丫鬟定然是扶不住的。
可是他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和美眸里的没落，终究将这个问题压了下去。
后来南宫燕再也没有怀过孕，他是想让相丰瞧瞧的，但是怕事情传出去，传到凤若凉那里，就不好了，便忍住了。
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真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南宫燕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了他身上，这个她恨了一辈子的男人，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的笑，“是我杀的，凤易，我恨你！”
凤易胸口猛然一揪，他手上染起了浓郁的法术，狠狠的打向了南宫燕。
可即便是那种时候，南宫燕的那双清丽的眸子还是看着宋年轲。
“年轲啊……”凤易的法力穿透了她的身体，那后面的话便没有了。
宋年轲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人。
像是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站在那漫天风雪中，美的像一枝寒梅，脸上是不染世事的的浅笑，“你叫宋年轲啊，我记住了，我叫南宫燕，等你长大我就嫁给你。”
那年凤国举行比武大会，南宫燕随着父亲来的，那年的比武大会很精彩，可凤易眼里只有那笑的灿烂的女子。
十二年前的凤国很强，凤易的意思传了过去，南宫燕终究还是嫁了过来。
可南宫燕不再笑了，凤易只能看到她郁郁寡欢的坐在窗前。
凤易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南宫燕重新展开笑颜。
可那日他下朝去看她的时候，她竟然对着镜子笑的开怀。
手里是一朵普通的花。
可她把那花当成了宝，凤易一问才知道宋年轲来过，这花便是他送的。
凤易当时还夸了宋年轲，说他小小年纪就懂的讨女人宽心。
那一朵花任南宫燕怎么爱护，还是凋谢了，凤易就让人每日送来各种奇花，南宫燕也每日都笑着，凤易高兴了。
他以为南宫燕喜欢的是那些花，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那个小少年将那花别扭的给了南宫燕，说了一句。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从宋年轲封王开始，每个月南宫燕的贴身小丫鬟都会送来一封法力封着的信，那信宋年轲从来没有看过，这最后一封，也只有凤易看过。
凤易杀了南宫燕，可他那怒火并没有消散，心口也像是堵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他什么都没有说，走了。
王福海连忙爬了起来，喊道，“皇上回宫！”
身后一排的小太监们也连忙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站好队跟在后面。相丰看完了这出大戏。也随着走了。
而跟着南宫燕来的小丫鬟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南宫燕那贴身丫鬟，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燕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给南宫燕送了这么多年的信，凤易如果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陈酿走上前，“王爷……”
凤易没交代，这南宫燕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怎么说南宫燕都是一国之母，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就这么让她死了，但是若是这件事让百姓知道了，岂不是成了嘲笑凤易的笑料？
宋年轲没有开口，他缓缓走过去，将那染了南宫燕鲜血的信捡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漂亮。
“年轲，
你带我走好吗？
我们离开这凤国，找个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好吗？
我等了你十二年了，你早就长大了，在等下去，我就老了。”
他想象的到她写这最后一句话的心酸。
宋年轲解了狐裘，缓缓的盖在了南宫燕的身上。
这是南宫燕等了一辈子的事情，可她感受不到了。
凤若凉平静的离开了。
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南宫燕的尸体，她就躺在那冷冰冰的地面一夜。
第二天被皇宫里的人带走了，南宫燕的小丫鬟们也被带回宫了。
那地面上只留下了干涸的血迹。
凤易将自己关在了寝宫里，任王福海怎么敲门，都不出来。
正是过完年一片喜庆的时候，不上朝，大臣们就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儿。
直到初四发丧的那天。
整个长安城一片震惊。
皇后死于心病。
这事儿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没听说皇后生病了，这要是治不好的心病，早就应该张榜寻能人了，可怎么就这么直接死了呢？
更何况那天还有人看见了南宫燕去了宁王府了，后面没人注意了，但是仔细一想，其实没看到南宫燕回皇宫。
那天是凤易自己走的。
南宫燕到底怎么死的？
凤易总觉得自己将那些野史铲除的一干二净，可是那流言总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没有。
这事儿讨论了两天，就有了眉目了。
既然是在宁王府发生的事儿，那就多半跟宋年轲或者跟凤若凉有关系。
南宫燕跟凤若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虽然名义上南宫燕是凤若凉的母后，但实际上不是因为凤易是这么自称的，南宫燕作为皇后也只能这么自称。
那就是和宋年轲有关系了。
但是这个事情没有实锤，谁也没有见过。
又是关乎凤易脸面的事情，他们也不敢说的太过。
那天晚上，王福海终于等到凤易出来了。
可能是天黑，他一眼看到那凤易竟然有些茫然。
怎么突然就……这么老了？
凤易四十七岁，可能因为是保养的好，他脸上没什么岁月的痕迹，和南宫燕走在一起，并不违和。
可是此刻站在王福海面前的那个人，满脸的疲态，眼角有深深的皱纹。
“皇上……”王福海轻声道。
凤易没开口，踏步走了。
又下雪了，厚厚的大雪似乎想盖住什么。
王福海连忙跟在他后面。
“皇上，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您这样，老奴担心啊。”
“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
王福海说了一路，凤易都没有回答，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王福海抬起头，清和宫。
南宫燕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