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今天就是不想营业！”素布衣男人梗着脖子。
凤若凉偏头看了一眼那全都聚在门口看的百姓，手上缓缓染起了法术。
那浓郁的绿色法术让素布衣男人腿都开始发抖，他有些站不稳，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而门口围观的百姓已经哗啦一声散开了，“杀人啦！杀人啦！”
“凉儿。”卫言卿按住了凤若凉的手，他看向那素布衣男人，“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店呢？”
相比于凤若凉，素布衣男人肯定是更愿意和卫言卿对话。
“没有……没有为什么，就是我……我今天不想营业！”素布衣男人腿还在发抖，话根本说不完整。
“你怕我们吗？”
素布衣男人看了卫言卿两眼，不说话。
“掌柜，你看到了，我受伤了，我们只是在这里休养一下，便走。”卫言卿轻轻道。
凤若凉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听着，都觉得刚才出现的那股暴戾之气缓缓消散了。
那素布衣男人好像也缓过了神，但还是坚持的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说不营业就不营业。”
凤若凉皱起了眉头。
“凉儿，我们走吧。”卫言卿却是不在强求，在凤若凉不解的目光中带着她走了出去。
素布衣男人好像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走了，一时竟然愣住了。
“去哪？”出了客栈，凤若凉问道。
她也是才发现原来走路是这么慢的一件事情，其实从刚才交手的地方到这个小镇，明明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即便是没有极光羽，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可他们竟然走了几个时辰。
卫言卿一直说他没事，但凤若凉怎么都不觉得他没事。
眼下已经天黑了，竟然还要走，万一被那些不肯放弃的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她不怕动手，只是怕对方人多，她一个不注意卫言卿便被人控制了。
“凉儿饿不饿？”她想的很多，却听到卫言卿这么问？
凤若凉看了他一眼。
卫言卿牵着她朝那小摊位走去，“凉儿吃包子吗？这里比较简陋，只能委屈凉儿了。”
凤若凉根本不知道卫言卿在想什么，她拉住他，“现在不是吃什么的问题。”
“到晚膳时间了。”卫言卿这么答。
凤若凉和他僵持了一会，终究是败在了他如水的眉眼中。
只能任由他牵着走向了那第一个摊位。
“这是什么？”卫言卿指着那东西问摊主。
摊主是个妇人，声音很小，“糯饼。”
“凉儿吃吗？”卫言卿偏头问她。
她不答，卫言卿便自作主意的让摊主包了四个。
那摊主包好了递给卫言卿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凤若凉伸手接了过去。
卫言卿嘴角是无奈的笑，他从纳戒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在了那案板上，“不用找了。”
妇人看了那银子一眼，便是孤疑的看向了卫言卿和凤若凉的背影，然后才试探的拿起了那一两银子。
卫言卿如法炮制的又买了包子和烧饼，最后那卖兔肉的摊主才僵硬的说了一句，“只要五文钱。”
卫言卿已经给了他一年的收入了。
听这话，卫言卿才看向那摊主，“我没有零钱，你找的开吗？”
那摊主哽住了。
卫言卿便牵着凤若凉走了。
至始至终，那素布衣男人都在门口看着他们。
眼看他们走出了小镇，这小镇好像才恢复了声音，收到钱的那四个摊主，都是来来回回的摸着那一两银子，脸上不是高兴，却是担忧。
那素布衣男人就开口了，“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
“你还敢这么说？你没看女娃都要动手了吗？看见了吗？绿色的光，我们这个镇都要被打没了！”糯饼摊主那个妇人连忙道。
“可她不是没动手吗？”素布衣男人又道。
“对啊，她怎么没动手啊？”素布衣男人这句话让他们好奇了起来。
看见凤若凉手上燃起了法术之后，他们已经哗啦一声散开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被那个男娃拦下了。”素布衣男人答，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看着众人思考的表情道，“她这绿色的光，要是想杀，我们连句话都留不下吧？”
他这话是对的，但是却没人接他的话。
素布衣男人也不说了，回了自己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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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言卿牵着凤若凉走了很远，才轻轻摇了摇她的小手，“不高兴？”
“为什么不住？”
凤若凉当然不高兴，就这么离开小镇，太冒险了，这索命界附近他们根本就不熟，那些人找到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凉儿，他们在这里生存很不容易。”卫言卿轻轻道。
凤若凉扬起头看着他，他逆着月光，凤若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如风的声音，“这世上，百姓才是最难活下来的人。”
凤若凉回想起那些人看他们的目光。皆是害怕。
而且这索命界周围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小镇？
“每个地方一开始都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卫言卿解释给她听。
他这一句话，她就听懂了。
这些可能是因为没有开慧根，在那索命界乱了起来之后，只能拖家带口离开了那里。
在这个小地方住了下来，然后一代代沿下来，也勉强能生活了。
可能也正是这样，才对他们这些修炼者更加的惧怕。
“那我们呢？”明白了她便不纠结了，抬头问他。
卫言卿看向远方，“凉儿，我们去那里。”
凤若凉看不到他看的地方，点了点头，随着他走。
冬天的夜里寂静的很，森林里也没有落叶了，这种小森林里，只有小动物，没有神兽或者小兽，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凤若凉才听到极小的水流声。
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她看向前方有一条结了厚厚的冰的小河。
卫言卿牵她踩过那冰过了河。
“凉儿，今天我们住这里可以吗？”
“天地为家吗？”凤若凉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可卫言卿却是叹了一口气，“凉儿跟了我便是这样的苦日子，凉儿会不会嫌弃我？”
“会。”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
先是卫言卿委屈的叹了一口气，才是凤若凉忍不住的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