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轲是战神,但是战场上有很多因素,他会用兵,会阵法,只要他够强这场仗便赢了。
但是江湖上不是,江湖上是单打独斗,所以敖飞沉的强才是他们心里认定的强。
宋年轲在百姓心里是战神,但是在他们江湖上的名望却绝对是不及敖飞沉的。
就是这么强的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凤若凉的苑里,不管到底是谁杀的,跟凤若凉是脱不了干系的,何况那绿翠就是凤若凉杀的,宋年轲心里是在意的,可他却奈何不了凤若凉。
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从前她只是说凤若凉伤了她,宋年轲就险些杀了她,可如今凤若凉就这么明晃晃的杀掉了他的新欢,可他已经没办法了。
于诗柔当然不愿承认宋年轲是在意绿翠,绿翠是他的新欢的。可是如果不是绿翠这件事,宋年轲还会来她这里吗?
所以她那日是真的想寻死。
她没争过凤若凉,最后就这么败给了一个小丫鬟,她觉得她永远都换不回宋年轲的心了。
与其这样,不如就这么了结了自己。
如今终于和宋年轲修补了一些关系,虽然回不去从前了,但她觉得还有机会就行。
可凤若凉这突然间的回来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以往凤若凉每次消失都是几个月,这次为什么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她终日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这日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绿翠没了,现在她的贴身丫鬟是一个叫萍儿的,和绿翠平稳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萍儿话多,叽叽喳喳的,而且好功。
她经常将别的小丫鬟的功劳都说成自己的。
于诗柔原本是不想再用贴身丫鬟的,但这萍儿是他随手指的,她不能佛了他的意。
便对萍儿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因着也不像同绿翠那般,什么事情都说了,她去了那梨花亭,让萍儿先下去了。
萍儿也不纠缠,走了。
于诗柔看向那湖,
那浑浊的湖结了厚厚的冰,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将那些脏东西都隔绝了。
可她知道不是,来年化春的时候,那些脏东西还会出现,就像往事,你以为你忘了,可它只是被盖了薄薄一层灰,只要风轻轻一吹,那些不堪的记忆还会汹涌袭来。
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于诗柔警惕了回过了头,她听得出宋年轲的脚步声,这不是。
果然,来人是张毅。
于诗柔蹙起了细长的眉头,“你来干什么?”
张毅朝她走来。
于诗柔喝道,“你别过来!”
张毅当真就不动了,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我想问问夫人。”
“问什么?”于诗柔没好气。
“夫人不肯跟我走吗?”
于诗柔被他这句话气的柳眉一竖,刚要开骂猛然就看到了那边的身影。
似乎是走错路了,便走了。
可那身影她根本不会看错。
陈酿!
于诗柔瞬间就慌了,宋年轲可是很信陈酿的话,陈酿要是跟宋年轲说了……
她声音都带着颤音瞪着那张毅,“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走!你配得上我吗?你就是条狗!滚!”
张毅浓密的眉皱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听完了于诗柔不堪入耳的辱骂,点点头,不再看她,“是我妄想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背影挺拔,那身影似乎比来时还要高大了几分。
可于诗柔惶惶不安。
她好不容易才和宋年轲回到了现在的关系,难不成要让陈酿毁了?
绝不可能!
她回了万青苑的时候,萍儿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迎了上来,“夫人您怎么了?”
于诗柔瞥了她一眼,“没事,你退下吧。”
如果是以前,或者是绿翠在的时候,她一定会和绿翠商量一下,可她现在没人说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宋年轲没有回来,应该是事情多。
下午萍儿去找了陈酿,陈酿听完她的话,转头让下人将那灯笼往左边挪挪,“跟夫人说,我忙完过去。”
萍儿道,“那您快些,夫人很急。”
陈酿点了一下头。
萍儿就走了。
陈酿带着下人挂好了各处的灯笼,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想着宋年轲今天可能会晚回来,去了万青苑。
萍儿将他引了进去。
于诗柔今日穿的格外少,虽然屋里火炉烧的很旺的,可萍儿也奇怪于诗柔怎么就穿了件薄纱裙。
但是于诗柔已经挥手让她下去了,她便也不多留。
这王府里的时势一直在变,所以她并不怎么巴结于诗柔,萍儿觉得还是凤若凉占优势。
陈酿立在门口,“夫人找我。”
“陈管家来坐。”于诗柔用目光示意她旁边的凳子。
陈酿摇摇头,“老奴不坐了,夫人有事情说吧。”
于诗柔轻笑了一声,“陈管家何必这么客气,这要是公主让你坐你恐怕就坐了吧。”这么久了,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陈酿对凤若凉很尊敬。
但是谁也没有多想,想的都是陈酿要巴结凤若凉,这没什么奇怪的,凤若凉一恢复,便是凤国一人之下的公主殿下。
于诗柔也是单纯想嘲讽一下陈酿。
可陈酿面上都没有波动,“夫人要是没什么事情,老奴就退下了。”他作势要走。
“你站住!”于诗柔喝了一声。
陈酿转过头看着她,“夫人还有什么事儿?”
于诗柔皱起的眉头又平了下来,她端了杯茶,却也不喝,只是转着茶杯,“陈管家。”她开口。
陈酿等着她的下文。
“你早上可是去……梨花亭那边了?”
陈酿淡淡点了一下头,“老奴走岔路了。”
于诗柔捏着茶杯的手用了力,“陈管家这可就是说笑了,这府里有几个人能和您比资历?您会走错这王府的道儿?”
陈酿伸手擦了一下额头,可却没有汗,他奇怪的看了一眼于诗柔的火炉,难怪于诗柔穿的这么少,她这火炉着实是太旺了。
“老奴早上在想事情,的确是走岔路了。”
“那陈管家可是看见什么了?”于诗柔转过头看着他。
“老奴只看该看见的。”陈酿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身上很燥热。
“陈管家这意思……”于诗柔略微停顿了一下,“那陈管家可看见张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