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卓石是会没事来找她的人。
“啊,有事有事。”卓石连忙坐在了她对面。
凤若凉等着他说。
曹娥已经端着午膳又在门外喊第二遍了,“公主殿下,用膳了。”
“公主殿下不介意我吃你一顿饭吧。”卓石嘴上这么说,可已经开了门,在曹娥怔楞的目光下将托盘端了进来。
这饭是曹娥给凤若凉准备的,当下一惊,刚要喊,又看到凤若凉根本没反应,才迟疑的道,“那是公主殿下的,这位客人,奴婢再去给您准备。”
“不用。”卓石端着那托盘坐会了凤若凉的对面,“公主她不吃,你去忙你的吧。”
曹娥看向了凤若凉。
凤若凉淡淡的点了下头。
她就关了门走了。
这人她没见过,没想到竟然和凤若凉这么熟。
她知道这些不是她能多想的,所以回厨房弄了自己的饭,回房吃饭了。
卓石看着像饿死鬼,可他动作很优雅,“公主殿下,你这丫鬟厨艺真好。”
凤若凉已经从纳戒里取了一本功法静静的看着了。
卫言卿送了她太多东西了,根本就没有看完。
卓石撇了撇嘴,默默的吃自己的饭。
等着所有碟子都干净了以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凤若凉收起了功法,抬起了头。
卓石自己倒了杯茶,“公主殿下可真是一点废话都不跟我说呢。”
他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神色忽然认真了起来。
“我是想问公主殿下如果真相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公主殿下会怎么做?”
凤若凉静静的看着他,“你说的不是真相。”
卓石那张脸似乎就在凤若凉的注视下又变得年轻了。
他今日穿了件浅青色的厚袍子,外面什么都没披,原本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可那一瞬间却像个世家的翩翩公子。
凤若凉的眸子微眯。
卓石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就像刚才那一瞬间是她的幻觉一般。
“既然公主殿下是这么想的,那我就不多说了。”卓石站了起身。
“你多大?”凤若凉忽然道。
卓石愣了一下,才道,“很大了。”
“具体。”
卓石轻轻一笑,“怎么公主殿下难道对我感兴趣了吗?想养我做你的面首吗?既然这样,那年龄就不算什么了,反正我看着不老就行了么。”
凤若凉静静的看着他。
卓石叹了口气,“公主殿下还真较真。”
“我大概……”他这次似乎真的好好想了一下,“算了。”他想了很久,又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太久了。”
凤若凉没有在追问了,卓石抬步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了。
“公主殿下,你没有什么话想跟那个陈亲王说吗?”
凤若凉抬头看着他。
卓石又道,“没有的话……”
他推门走了出去。
“就没有机会了。”
后面这句话被他关门的声音盖住了,凤若凉没有听清。
她也没有追问。
曹娥眼看着卓石走了,连忙走到凤若凉门前,“公主,我来收拾。”
“嗯。”凤若凉的声音很淡。
曹娥小心的推门进去,低头收拾着桌子,不敢看凤若凉一眼。
凤若凉原本在看那回风拂柳刀的功法,忽然就停下了。
她既然收了卓石,那就是相信的。
可卓石的确和常人不太一样。
他并不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可你第一眼见他,一定会以为他是个中年人,而他那一瞬间忽然变年轻,也不是脸变了,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变了。
已经记不清到底多大了那是多久了?
他说他是青阶,如果每一次都是到了寿命的临界点才突破,那应该是什么年纪?
曹娥直到关门出去的时候,才大喘了一口气。
她在里面的时候,都不敢喘一口气,可那么安静的情况下,她竟然也没有听到凤若凉的呼吸。
他们修炼者都这么可怕吗?
腊月底,即便是不下雪,也是冷的很,曹娥收拾了厨房就回房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在出来做饭,凤若凉没吃,她自己吃了饭就休息了。
宋年轲晚上出府了。
提着一壶酒。
没有让人跟着。
陈亲王府和宁王府一向不对付,所以门口的护卫语气也没那么尊敬,他道,“宁王稍等,容我进去通禀。”
宋年轲什么都没说。
吴受谏去宁王府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人拦他,他都是正大光明进去的。
过了会,那护卫又回来,“宁王请。”
护卫将宋年轲引到了吴受谏的院子,宋年轲站在门口皱起了眉头。
吴受谏上扬的声音响了起来,“呦,这可真是稀客啊,宁王竟然会来我的府上。”
宋年轲脸上恢复了平常,他迈步走了进去。
“陈亲王要上战场了,我来送行。”
吴受谏坐在苑子里的石桌上,这个温度,那石桌凉的像冰块。
宋年轲在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吴受谏伸手打开,瞬间酒香四溢,“好酒啊。”
丫鬟送来两个杯。
吴受谏没有喝,他静静的看着宋年轲,“没想到我同宁王竟然还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
宋年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没有深仇大恨。”
吴受谏苑子里点的灯都是柔和的,有些像月光,柔柔的照在吴受谏脸上,宋年轲看的到他脸上都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吴受谏端起酒杯,饮尽,“宁王说的是,我们的确没有深仇大恨。”
宋年轲坐在吴受谏对面,逆着那灯光,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如果不是南宫皇后的事儿,这次应该是宁王上战场吧。”几杯酒下肚,吴受谏的话也多了起来。
宋年轲喝尽了杯中酒,“你我都是为凤国效力,无所谓谁上战场。”
“可是这次我凯旋归来,这凤国战功最多的人,便是我了。”吴受谏又倒了一杯酒。
他看着宋年轲的脸,给他也倒了一杯,然后扬扬那酒壶,“没了,宁王要尝尝我府上的酒吗?”
宋年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不了,陈亲王明日要出征,还是早些歇着好。”
语毕,他已经离开了。
吴受谏喝光了最后一杯酒,而后侧目看着院子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