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宁王受了外伤,又像是有心病,公主殿下不见了。”他一件件说。
凤易眯起了眸子,“又不见了?”
“是,公主的苑子全塌了,老奴问那管家,又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喘了口气又继续道,“派去的眼线全是废物,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叫过来。”凤易淡淡道。
王福海一愣,然后点点头,出去吩咐了一下。
不多一会,那两个眼线就被带了进来。
都是黄阶三段。
“你们昨夜看见了什么?”凤易缓缓道,语气听不出异样。
“回皇上,我们看见公主的苑子里出现了一个绿阶的人。”
右边的眼线答道。
他们的装扮都是一样的,全身黑衣,黑头巾,黑面巾,只留一双眼睛。
他细长的眼睛像是一滩死水。
王福海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派过去的是眼线,他们这目光……怎么这么像暗卫?
“还有呢?”凤易道。
“没有了。”
王福海皱起了眉头,“你们这群废物!昨夜公主的苑子都塌了,宁王也受伤了,你们都瞎了吗?!”
左边的眼线道,“昨夜天实在太黑,属下看不清。”
“看不清你们也聋了吗?那么大的声音听不见?!”王福海刚吼完,忽然怔住了。
凤易手上燃着法术,左边那个眼线已经被洞穿了心脏。
可右边那个眼线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你们是谁派来的?”凤易缓缓道。
眼线一动不动。
王福海还没弄明白,凤易已经再次出手。
直到倒下,那眼线眼里都没有出现过别的情绪。
“皇上……这……”
“人被换了你都不知道吗?”凤易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王福海连忙跪了下去,“皇上赎罪!是老奴糊涂!”
“把郁头叫来。”
“喳。”
凤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握成拳的手不停的在发抖,如何都止不住。
他眉头紧蹙。
郁头进来,行了礼,“皇上。”
“你去找她。”凤易道。
“是。”
“哎。”郁头刚要走,王福海连忙喊道。
凤易看向他。
“皇上,公主有个绿阶的护卫。”
凤易的目光忽然危险起来,“你说什么?”
王福海低着头,“公主有个刚刚突破绿阶的护卫,就在老奴刚刚去公主苑里的时候。”
凤易没有开口,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凤若凉的苑子他去过三次,不曾察觉到有黄阶巅峰的人在。
如果不是黄阶巅峰,在那更之前呢?
闭了死关?
那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凤若凉的苑子里的,在他安眼线之前?还是这眼线早就被换了?
又是被谁换了?眼线的段位全都在凤若凉之上,凤若凉怎么可能察觉到?
宋年轲?
“你说宁王受伤了?”凤易忽然道。
王福海点点头,“是,现在在床上躺着。”
“怎么伤的?”
王福海摇摇头,“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他那管家也是一问三不知。”
已经过年了,按凤若凉的说法,应该快和宋年轲成亲了,而凤若凉的确恢复不了了。
那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
可是怎么忽然间……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失心丹根本就是无解的,而且药效极烈,凤若凉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可她其实还记得很多,甚至段位还保留着。
相丰说这可能是凤若凉自身的抗力太强了。
这句话他一点都不怀疑。
如果凤若凉的自身抗力都不强,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自身抗力强了。
可她偏偏好了?
无解的丹药她好了?
相丰也没办法给一个解释,他说这已经超出他学识的范围了。
好在,她还是不能修炼,但这终究成了凤易的一块修炼。
直到今天忽然间像是一切都爆发了。
“那护卫在哪?”凤易问。
“老奴走的时候还在宁王府,现在不清楚了。”
“你去找她。”凤易看向郁头。
郁头走了出去。
郁头已经突破了。绿阶三段,放眼这凤国,应该已经没有敌手了。
可偏偏那传说江湖上段位最高的敖飞沉被人重伤,宋年轲捡了个漏。
是谁把绿阶二段的敖飞沉重伤了?
凤易揉了揉眉心。
王福海走上前,“老奴给皇上揉揉。”
凤易摇摇头,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前线有消息了吗?”
吴受谏走了半个月了,不管什么情况,都应该传第一封战信回来了。
王福海摇摇头,“皇上别急,可能是陈亲王想直接拿下凤国,给皇上一个惊喜。”
凤易没有开口,提笔在奏折上标注了一下,放在了左边。
王福海将那熏香调大了一些。
这是相丰特别给凤易调的安神香。
凤易经常失眠,也会头痛,精神一直不太好。
他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凤易的过去其实很肮脏,可是他是个好皇帝。
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了吧,就会从心底里想让自己的百姓过的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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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和浊酒没有在青坷崖找到凤若凉,那萧寂的崖底分明就是没人来过。
但是陈酿等到了。
卓石经常让小孩子来给凤若凉送东西,所以陈酿特别交代了守卫,有小孩子来直接带到他面前。
那个小孩子说凤若凉在迎风客栈。
陈酿就宽了心,给了小孩子五文钱,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走了。
凤若凉已经去了青坷崖了,可她在那崖底修炼了一夜,终究是赶回来了。
差不多了,第一封战信应该回来了。
可能他受伤了吧。
凤若凉这么想,可那天她如何都集中不了思绪。
迎风客栈就开在城门前不远的地方,城门前有什么动静大概都知道。
那原本喧闹的街市忽然间就安静了。
凤若凉的心忽然间慢了下来。
她缓缓下了楼。
街道两旁的百姓已经有人捂嘴哭了起来。
整个街道畅通无阻,无人挡路,只有凤若凉一个人。
她努力的去回想,吴受谏出征前说了什么。
他说,等我凯旋。
可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他那温和的面容忽然就变的模糊了起来。
今天是阴天,无风无雪,只有那刺骨的温度。
那像是要窜入骨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