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凤若凉看着邴立人。
邴立人苍老的眉间是犹豫。
卫言卿淡笑道，“难道这事儿只能凉儿知道吗？那我便不听了。”
“九皇子误会老臣了。”邴立人连忙道，“只是……”
“他想让我们去潼关。”凤若凉见着邴立人这吞吞吐吐的样子，道。
卫言卿俊秀的眉梢微微挑起，“若是这般，国师为何犹豫？”
“九皇子。”邴立人神色认真起来，透着一抹愧色，“潼关的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老臣早已禀告皇上，可皇上并不上心，老臣只能来恳请凤皇陛下了。”
“你来恳请孤，莫不是要孤出兵攻下这潼关？”凤若凉忽然道。
邴立人一怔。
卫言卿大手轻轻揉了揉凤若凉的手，“凉儿又开始胡闹。”
邴立人长舒了一口气。
凤若凉摇摇头，“也不是胡闹啊，你看他让我来管你们韩国的疆土的事儿，我能怎么管呢？不是出兵吗？”
“若是天灾，朝廷早已发了赈灾款去了潼关，那如果百姓还是过得不好，只能是人祸了。”卫言卿讲给凤若凉听。
“所以我们去解决那人祸便好了。”
“这要孤去做？”凤若凉拧眉看着邴立人。
若是这般的解决办法，邴立人随便安排一个人去不就行了？若是那潼关的势力已经错综复杂，那邴立人亲自去也是可以的，以他绿阶五段的段位，足够了。
邴立人微微抿唇，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凤皇，若是皇上不下旨，老臣是不能派人去潼关的。”他顿了一下，“老臣若是自己去解决，皇上会认为……老臣有谋逆之心。”
邴立人最后那句话很轻，里面却夹杂着几百年的不甘。
不甘他为了韩国二百多年，最后还得不来一个信任。
他知道皇家人都薄情。
凤若凉微微挑起眉头。
难怪邴立人会来求她。
按他这么说，的确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她不用听卫宗的命令，也不担心卫宗对她有任何怀疑。
而她又是最有能力解决那潼关的人。
只是，这归根到底还是他韩国自己的事儿。
凤若凉偏过头看着卫言卿。
察觉到她的目光，卫言卿缓缓笑了，他轻声道，“凉儿不是不说不去吗？”
凤若凉挑着眉头，“我才不信你会不管你韩国的百姓。”
“不会。”卫言卿修长的手穿过她的青丝，“答应凉儿的事儿我都会做到。”
凤若凉原本是想捉弄卫言卿的，报复他总是说一些让自己语无伦次的话，可她看着卫言卿那双如星空般的眸子，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赢不了你。”
卫言卿忽然伸手将凤若凉揽进了怀里，声音轻轻缓缓，“凉儿，你永远不会输。”
邴立人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梨花檀木桌。
这是第二次了。
他每次都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是这次……好像是他先来的啊。
“好了。”凤若凉从卫言卿怀里钻出来，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
卫言卿眉眼里有宠溺的笑。
“凤皇九殿下……要不老臣先告退？”邴立人找到机会了，赶忙开口。
他总觉得自己在发光。
“国师回去吧，我和凉儿会去狩猎。”卫言卿道。
邴立人微微一怔，而后郑重的行了一礼，“谢九皇子，凤皇陛下，老臣告退。”
邴立人走的时候，脊骨笔直，像是那一直压在他背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移开了。
凤若凉听着邴立人走出去，关好门。
宫女们行礼。
她偏过头看着卫言卿，“我们的婚事又要推迟了。”
“凉儿急吗？”卫言卿静静的看着她。
像是她如果说急，他们今日便能成婚一般。
凤若凉摇了摇头，“我不急。”
她从来都不急，这成婚，她一直都不在乎。
只是忽然间，她道，“言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成不了婚？”
卫言卿那温和的眉眼终于敛了起来，“凉儿在说什么？”
凤若凉轻笑了一下，“只是开个玩笑，你做什么这么认真。”
“其实我们要成婚不难，只是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像是我们这辈子都成不了婚一样……”
她的话音一截，人已经被卫言卿紧紧拥在了怀里。
“凉儿又在胡说。”
凤若凉靠在他温暖的胸口，轻声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卫言卿有些慌了，她感觉到了。
总来都是那般清风明月的卫言卿竟然会慌张。
凤若凉嘴角有一抹得逞的笑意。
卫言卿轻轻靠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可是那每个字都是重的。
他说，“凉儿，你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