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黑衣人,她看清了他的那双眼睛。
若是她没有猜错……她知道他是谁了。
绕来绕去,最后最想让她死的……还是卫宗啊。
凤若凉何尝不想杀了那卫宗。
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凤易的仇,因为她不够强,所以她忍耐了这么多年。
而卫宗,如果不是因为卫言卿,她早就拿下了他项上人头。
可他终究是卫言卿的父皇。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卫言卿心中的愧疚压得他说不出话。
凤若凉是不知要如何说。
她能跟卫言卿说是卫宗派的人吗?
让他在她和卫宗之间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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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的这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另一边就不是了。
他们不敢吵凤若凉和卫言卿,但是今天的事儿着实太诡异了。
又都是一群豆蔻年华的人,心中藏不住事儿。
憋了晚膳那么一会,就聚在一起开始讲了。
权袁亮捅了捅贺元勋,“你快说啊,卖什么关子。”
贺元勋瞪他一眼,“没看到我这伤着吗?”
“你看你那点伤,你是没见看见凤皇的伤,把那于太医都吓到了。”权袁亮怼他。
贺元勋不做声了。
他就在营地,所以清楚的看见卫言卿将凤若凉抱了回来。
能将他那水色的长袍都染成了血色的,该是多么重的伤完全能想出来。
但他想了一想,眉头一横,“还想不想听了啊?”
“听听听,你快讲。”权袁亮服了软。
贺元勋就满意的轻了轻嗓子。
“我们刚好看见了一头虎蟒,虎蟒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用来玩的。”
“知道知道,你快说。”权袁亮最擅长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见虎蟒了,我就准备抓了呗,结果听到后面像是又什么东西狂奔了过来,好家伙!”贺元勋叹了一声。
就像是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一样。
“一只九霄蛛!”
“九霄蛛?!”贺元勋这一言,惊得气氛都热烈了起来。
那九霄蛛可是高阶妖兽啊。
“一头五阶的九霄蛛!”贺元勋又补充道。
这回震惊却不如刚才大了,宋景山上下打量了贺元勋一眼,“五阶的九霄蛛……贺兄是如何活下来的啊?”
贺元勋区区黄阶五段的段位,在那五阶的九霄蛛下应该是毫无活口了。
贺元勋不着痕迹的看了宋景山一眼,“我活下来,你好像不高兴啊?”
“贺兄此言差矣。”宋景山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五阶的九霄蛛,我们在场的,不是都活不下来吗?”
宋景山看向了众人。
那一个个世家公子连连点头,“对,景山说的对,我们都活不下来。”
贺元勋皱起了眉头,冷道,“九皇子及时出现救了我们。”
“你快说九皇子是如何救你的!”权袁亮连忙追问,他一直关注的就是这个。
当时随着卫元驹赶到凤若凉那里的时候,似乎已经结束战斗了。
除了看见一地的尸体,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而卫言卿一直以来都是韩国段位最高的人,世人口中真正的强者。
可他们从未有机会见过卫言卿出手。
他想知道那五阶的妖兽,到底是如何被卫言卿杀的。
他们只知道卫言卿是青阶,却不知道究竟是几段。
一听这话,那些世家公子们也纷纷来了精神,追问道,“对啊,元勋你快说啊,九皇子是怎么救了你的!”
贺元勋脸色好转了一些,他又咳嗽了一声,然后用余光看了一眼宋景山也看过来的好奇的目光,才道“九皇子当时啊,真的像是那神祗降临一般!他就那么一挥袖。”
贺元勋嫌说的不带劲,已经站起身,用胳膊挥了起来。
“那原本凶残的妖兽,居然就退了一步。”贺元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听得在场的这些少年们身体里的血性都被激了起来。
“然后九皇子施了个功法。”贺元勋想重复当时卫言卿的手法。
但是手上一阵翻涌之后,却发现难看的很。
卫言卿的手法太快了,不过两个瞬息,那巨大的青指就出现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刚才还险些吃了他们的妖兽就被那一指洞穿了身子。
话音落下,贺元勋却觉得自己心头堵了些什么。
明明刚刚他还正兴奋的回忆着当时的景象。
而在场的这些少年们,竟然也皆是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死寂。
宋景山少年清秀的眉眼中有些颓败。
他这些年一直在和贺元勋争个高低,他和贺元勋年纪相仿。
贺元勋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他的父亲是礼部尚书。
就这么一阶的差距,便延续到了他们身上。
从他记事起,便被灌输着那贺家是不如他的,所以他不管什么一定要超过贺元勋。
他也好胜,所以处处都和这贺元勋争着。
贺元勋也是一样,从来都是想赢他。
但是若是他们这些争斗和卫言卿比起来呢?
他只比卫言卿小五岁。
黄阶五段。
可是若是追回到卫言卿十七岁的时候呢?
他们记得卫言卿很多年前就破了绿阶的时候,当时带给韩国臣民的震惊。
想起卫言卿,就连带着想起了凤若凉。
凤若凉是凤镜人,他们知道的不多。
但是也知道凤若凉比卫言卿还要小上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