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卫言卿成过婚,她便去寻一下这琉璃仙族。
凤若凉那张脸上是很少有表情的,只有和卫言卿在一起的时候,会柔和一些。
所以邴立人不敢觉得凤若凉此刻是不生气的。
他迟疑的一下道,“华苏,自己去领板子!”
华苏委屈的嘟着嘴,但是又不敢反驳邴立人的话,只能缓慢的站了起来,还是觉得不忿,小声道,“我又没说错……”
“住口!”邴立人喝道。
他心跳快了一些,有些忐忑的看着凤若凉。
都怪他平时对着华苏太宠着了,这万一惹到了凤若凉……
可凤若凉语气淡淡的,“你罚他做什么?”
邴立人一顿,轻道,“华苏口无遮拦,冲撞了凤皇陛下……”
“华苏。”凤若凉看向那个小道童。
华苏不解的回过身,“您有什么事儿?”
邴立人身子微微向左侧挪了一下,“凤皇陛下,还请凤皇陛下卖老臣一个面子。”
华苏个子不高,堪堪过了邴立人的腰,他就盯着邴立人有些单薄的背。
“你让开。”
凤若凉的语气还是没有一丝起伏,根本无法判断她此刻到底是不是怒着的。
邴立人手掌微微收紧,他侧开了身子,将华苏露了出来。
他只有绿阶五段。
在凤若凉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凤若凉当真要出手……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他都未必觉得自己能护住华苏。
华苏眨着大眼睛看着凤若凉。
“你还会唤孤女鬼吗?”
华苏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他不太理解,这低凉的声音让他害怕。
但他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会了。您是凤皇陛下,不是女鬼,是华苏错了。”
邴立人一直紧张的看着凤若凉,直看到她拂了下手,“你去吧。”
“是。”华苏又转过了身。
他要去领板子了。
邴立人直到听不到华苏的脚步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并没有免去华苏这顿板子。
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可能这次是撞上凤若凉不知什么原因不计较,但是下次若是他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惹到了一个根本不讲道理的怎么办。
邴立人心思翻涌。
凤若凉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什么是生来就是的。
那令世人惊恐的杀人魔头也不是生来就会杀人的,那些草芥人命的王侯也不是生来就视人命如草履。
也许街头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说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只是一句俗语,可你能说这句话一点都不对吗?
她那次没有放过那些用石头打过她的孩子,长安城明着暗着都说她仗势欺人。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白白挨了他们那么多石头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话呢?
“凤皇陛下,您找老臣有什么事情吗?”邴立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嗯。”凤若凉点了一下头。“孤有事问你。”
“凤皇陛下跟老臣来。”邴立人走在了前头。
凤若凉跟着他去了正殿。
邴立人这寝宫的摆设很是古朴,处处显露着岁月。
那圆桌是少见的金丝朽木,邴立人微微俯下身,“凤皇陛下请。”
凤若凉坐在了那水曲柳木坐成的凳子上,她将小黑放在了桌子上。
小黑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凤若凉。
邴立人的目光在小黑身上停顿了一下,很快移开。
他也好奇这是什么神兽,但他也知道也不是他该问的。
进来一个小道童,行礼道,“大人。”
他声音比先前的华苏还要稚嫩一些,个子只比那圆桌高一个头,他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满上。
“你这里,怎么都是道童?”凤若凉目光落在那小道童身上。
“老臣进宫前是白云观的道士。”
凤若凉看了邴立人一眼。
“老臣在观中时候的观主已经陨落了,但是老臣已经进宫辅佐皇上了,不能回去继承这观主之位,后来这些年换了三届观主,白云观已经开始没落了,老臣只能从观中挑了些天赋上乘的道童来亲自教导,希望他们能重振白云观往日的辉煌。”
凤若凉只是随口一问,邴立人竟然回答的这么细。
小道童倒完了茶,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关好门。
邴立人端起那冰裂釉茶杯,看着凤若凉,“凤皇,这是老臣两百年前一位喜欢云游的友人赠送的,老臣很喜欢。”
凤若凉端起了茶。
茶香扑面而来。
“你几岁了?”她问。
邴立人并不疑惑凤若凉这个问题,他放下了茶,“老臣今年三百四十七岁。”
“嗯。”凤若凉轻点了一下头。
三百多岁了,看起来也像。
她蓦然想起卓石。
卓石肯定是比邴立人大的,可他为什么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