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许看不下去了，他冲着凤若凉喊道，“你看看你把我徒儿吓成什么样了？”
凤若凉还没开口，卫言卿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嘉许大师。”
凤若凉回来的时候，就见卫言卿已经坐在嘉许对面，嘉许冷着脸，两人谁都没开口。
她总觉得卫言卿不是她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了。
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他依旧心怀苍生。
若要实在找出一点不同，那大概就是……他似乎身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气息。
听到卫言卿叫他，嘉许回过了头，盯着卫言卿，“你叫老夫做什么，想护妻？”
“不是。”
卫言卿缓笑道。
他起身走到凤若凉面前，轻轻揉了揉凤若凉的发，“是我想凉儿了。”
“哼！”
嘉许冷哼了一声。
他怎么会看不出卫言卿是怕他要训斥小丫头，但他也懒得说了。
便伸手将小蝶从大鸵鸟身上扶了下来，轻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
小蝶脸色惨白，只轻轻摇着头，说不出话。
嘉许见小蝶这样，又瞪了凤若凉一眼。
但凤若凉正在看着卫言卿，她低声道，“小白能跟上极光羽。”
卫言卿偏头看了一眼小白。
小白眨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也不认识。”
卫言卿看了小白两眼，轻道。
凤若凉点点头，她遇到的神兽都奇怪。
小黑也是个没人知道的种类，这大鸵鸟看起来也是。
嘉许心思可不在他们这里。
他一直在给小蝶抚着背，声音都放轻了，像一个慈祥的长辈，“没事啊，没事啊，别怕。”
小蝶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嘉许看了一眼凤若凉，语气里有些不满，“你怎么不怕吓到小蝶？”
凤若凉轻轻点头，应声，“是我疏忽了。”
她也未能料到小白竟然是这等神兽。
小蝶喘匀气了，忙按住嘉许道，“师傅，别说公主殿下。”
她话都是轻的，像是力气不够一般。
“你还……”嘉许皱着眉似乎想训斥小蝶，但看着小蝶苍白的脸，乞求的眼神，他生生咽下去了。
他了解过凤国，也了解过小蝶原本是做什么的。
她是一个低等的丫鬟，从小侍奉主子的。
嘉许不能感受小蝶的心性，但是他知道小蝶的心底应该是很胆小的。
所以她才会常常提起凤若凉。
他倒是没觉得凤若凉到底哪里好了，只能说她不坏。
可小蝶口中的凤若凉是那般好，像是这天下最好的人一样。
可他感觉不到。
因为凤若凉的性子不太摸得着，但她绝对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阅历。
所以她也绝对不是一个容易交好的人。
这嘉许要是看不出来，那他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但小蝶对凤若凉来说，应该是重要的。
不然当时凤若凉不能风尘仆仆的千里带了小蝶来寻他。
但是如今小蝶是他唯一收下的女徒弟，他心里自然是向着小蝶的。
小蝶怕凤若凉担心，便自己强撑着站直了身子，对着凤若凉挤出微笑，“公主殿下，小蝶没事。”
凤若凉看着小蝶惨白的脸色，又扫了一眼嘉许阴沉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
小蝶又道，“那公主殿下，师傅稍等，我去让人送饭来。”
“去吧。”
似乎是知道凤若凉不会回答，嘉许应了一声，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怒气。
小蝶便快步走出了院子。
嘉许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生着凤若凉气的样子。
但凤若凉知道他没有生气。
嘉许只是性子是这般，他在乎小蝶，所以才会这般。
小白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凤若凉和卫言卿。
小黑不是，它坐在地上，仰着头懒洋洋的看着凤若凉。
嘉许算是生着气，凤若凉便没有问他邵沛和小太监醒来了没。
在嘉许面前，又不知和卫言卿说些什么，不管说什么，嘉许肯定是会冷哼一声，然后说些什么。
索性便不开口了。
等着小蝶回来。
小蝶回来的倒也快，跟着两个送饭菜来的人。
看年纪不太像是这九星学院的学生，但又不像是导师之类的。
两个人和嘉许打了招呼，放了饭菜就走了。
嘉许这回只招呼小蝶坐下，然后又看着小黑的后脑勺喊道，“小东西你吃不吃饭？”
小黑满心满眼都是凤若凉，哪里听得到嘉许说什么。
嘉许便用力的敲了敲筷子。
但还是没让小黑回一次头。
他恼怒的夹了一块碎骨朝小黑扔了过去，但小蝶看的清楚，嘉许明明就不是瞄的小黑。
那碎骨落到了小黑身后一步远。
依旧没能得到小黑一丝回应。
小蝶便挽住了嘉许的胳膊，软声道，“师傅，徒儿是第一次坐神兽啊，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她如今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苍白，透着少女的红润。
原本就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谈不上什么受惊吓。
小蝶这么哄了，嘉许还是不太高兴。
小蝶想了想，便松开了嘉许的胳膊，背对着嘉许做生气状，“师傅要是生公主殿下的气的话，那我就不吃饭了。”
“你……”
一听小蝶这话，嘉许便猛地一收眉，但看着小蝶的瘦削的后背，又生不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