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立人不过是想想,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卫宗站在对立面,便不会在后悔。
他去太医院的时候,太医们正在讨论刚才王如河和相丰的那场比试。
柳兴言咂咂嘴,“明明是平手吧,皇上怎么能说王总管输了呢?你说是吧邵太医。”
他想替王如河打抱不平,但是又怕被有心的告到了皇上那里去,所以要带上邵良。
他可看的清楚,要是卫宗在找不到别的段位高的大夫,那这太医院总管之位便是邵良的了。
有邵良站在他这边,倒也不怕。
邵良点了点头,“柳太医说的对。”
但他也只是同意柳兴言的说法,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王如河已经走了,他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平常他不与人打交道,很少有人去过他的屋子。
但这般快的速度便收拾好了行头,由此可见他平日里到底有多简单。
都说兔死狐悲,平时这太医院这没见到谁和王如河的关系比较好,这一时间就离开了,竟然这么多人觉得王如河可怜。
但也不过是聚在一起说了会儿,便各自忙去了。
邴立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那几个平时喜欢说闲话的太医了。
柳兴言眼尖,瞧见邴立人,忙道,“国师大人。”
另几个太医也连忙行礼。
邴立人微微点头,“严院使呢?”
柳兴言道,“国师大人稍等,下官去叫严院使。”
这种时候,他总是最勤快。
邴立人点了一下头。
柳兴言便快步朝内院走去。
留下几个太医都在心里暗骂柳兴言这掐媚的性子真是让人恶心。
严浦泽也是刚回院子,听到柳兴言叫,匆匆又走了出来。
他可是有些年没有这么忙了。
自从王如河替代他成为这太医院总管以后,他当真是很多年没有这么忙过了。
一时间竟然习惯不过来。
他快步走到了外院,行礼道,“下官参见国师大人。”
“嗯。”邴立人点点头,“九皇子传严院使去行宫。”
“是。”
严浦泽低着头应声。
心跳已经加快了起来。
比起去跟卫宗疗伤,他最害怕的,还是去行宫。
但他又不敢不去。
只能随着邴立人忐忑的去了行宫。
整整两天了,这行宫的宫墙还是坍塌着的,那一地尸体已经还在。
炎热的天,尸臭味扑面而来。
但严浦泽看着平静的邴立人,面上便不敢有任何反应。
殿门也依旧是破碎的,邴立人在殿前站停,行礼道,“九皇子,凤皇陛下,老臣将严院使带过来了。”
严浦泽也连忙行礼,“微臣参见九皇子,凤皇陛下。”
不知是严浦泽的错觉,还是当真如此。
他站在这殿外,从来都看不清殿内是何景象。
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很是渗人。
此时日头还半挂在天上,怎么会这样?
里面传来卫言卿温润的声音,“进来。”
邴立人和严浦泽走了进去。
严浦泽不敢乱瞧,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道,“九皇子,凤皇陛下。”
“严院使来看看邵大夫的伤。”
卫言卿淡道。
严浦泽便抬起了头,看到了躺在凤若凉床上的那个血人。
他第一时间不是惊讶于这人的伤势,而是偷偷看了凤若凉一眼。
他在宫中时间可不短了,所以知道皇族的性子都不好,太差的像卫元龙那般阴阳怪气便杀了人,还有像元曼梅这样不声不响就杀人的,好一点就是卫元驹了,但是卫元驹的温和性子绝非是他原本的性子,他是有目的的。
这宫中最好的主子,便是所有人都认定的卫言卿。
但那是他没有亲眼看见卫言卿前,之前他是这般认为的,但是亲眼见到了卫言卿后,他的想法便变了。
尤其是上次他来给凤若凉疗伤的时候,这殿内还躺了一个死人。
他知道卫言卿跟卫元驹不一样,他性子温和是真的,但是若是他动怒了,也是真的可怕。
外界传言这凤皇也是个极其可怖的主。
他这偷偷瞄的一眼就发现了。
严浦泽心里开始打鼓。
上一次他见到凤若凉的时候,她法力还未恢复,他便是害怕的。
如今她法力已经恢复,便是伸手就可取他性命。
原本他是在猜想这是什么人,竟然能躺在她的床上。
可一时间便想到了这里,更是越想越可怕。
他连忙应声,“是。”
快步走到了榻边。
不敢打量这人,手上便燃起了法力。
他一探邵沛的伤,心里更是惊疑了起来。
这伤……分明是遭受过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