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信目光一怔，却只和凤若凉对视了一眼便侧过了目光。
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出了什么事儿？她这么问是要如何？莫不是当年的事情是不能被旁人知道的？她是要灭口？
想到这一层，慕正信身子陡然一颤。
先前想着不管这两人年轻人到底是何方宗族的人，都不可能和半个索命界为敌。
放眼这天下，恐怕能和半个索命界为敌的人，不出一手之数。
可若是那个族的人……半个索命界算什么，哪怕是一整个索命界……都要亡。
多年前的很多秘史已经没有人多少人知道了。
可知道的这些人，却都活的忐忑。
今日在场的这些人中，听过这个族的人，如今面色都不太好。
而唯有几个年岁稍轻的，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凤若凉一双红眸静静的看着慕正信，似乎他不开口便一直这般耗下去。
慕正信拧紧了眉头，知道这么拖下去也没用，便迟疑的道，“当年的事儿，我也不过是听说……而且也听的不全，只知道你们闭世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们闭世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他说完便不着痕迹打量着凤若凉，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起伏。
可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慕正信心里没底，他知道凤若凉不过青阶三段，奈何不了他，可旁边还有那个神兽在呢。
更何况若是她回去告知了族里，他哪里还有活头？
想到这，他忙道，“既然今日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便也不多留了。”说完便尝试性的飞了一小段距离。
没有听到凤若凉开口，那个小黑东西也没有跟上来，他便一鼓作气的飞远了。
待到远远的离开了韩国皇宫后，他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可心里乱乱的，他也没个头绪，便又重新动了身。
遇到了那个族的人，可比冰牙蛟的事情更为重大，他要快些回去通禀宗主。
而余下的那些强者们，见慕正信居然就这么离开了，知晓那些事情的人，也都匆匆随着离开了。
冷天材面色难看的扫了一眼剩下几个看起来并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也离开了。
而剩下的几个强者，即便是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什么，但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便都先后离开了。
这场原本避免不了的血战，就这么被化解了。
邴立人一直远远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他原本也想跟过来，但他又知道自己不过绿阶五段的段位，跟过来便会成为卫言卿的累赘，所以只能担忧的看着。
见他们僵持了那么久，他原本以为今日的事儿如何都不能善了。
但没想到他们忽然就离开了。
他想不通但也不纠结，连忙赶了过去。
一片废墟中，他的礼节依旧挑不出一丝问题。
“老臣参见九皇子，凤皇陛下。”
凤若凉敛着眉看着地上的项文山。
只有他没走了。
天色亮了起来，项文山的红脸便清晰了起来。
他也抬着头看着凤若凉，不像慕正信的不敢对视，项文山竟然还笑了起来。
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卫言卿的声音清明温和，“国师免礼。”
邴立人起了身，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太多话聚在了喉间，一时间便不知先说什么了。
他只得沉默的立在了一旁。
天边渐渐升起朝霞，将这一夜的狼狈照得清楚。
这些巍峨的宫殿都成了废墟，而废墟旁躺着的人是这皇城最尊贵的人。
看着卫宗的尸体，邴立人心里百感交集。
可能就连卫宗自己都想不到，他会就这么死了吧。
还是卫言卿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
他看着凤若凉染了心事的眸子，缓声道，“凉儿。”
“嗯。”凤若凉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看他。
见着她的样子，卫言卿顿了一顿才道，“凉儿想几时换衣裳？”
听到他这句话，凤若凉才似乎终于回过了神。
卫言卿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还是凉儿要歇歇？”
耗了一夜，她该累了。
“不。”凤若凉几乎是下意识的道。
卫言卿的手微微一怔，才笑道，“凉儿这般急吗？”
他声音放低了一些，靠近了凤若凉耳边道，“这般急着做我的夫人吗？”
邴立人将头低了下去。
虽然他一大把年纪了，但是还是听不得年轻人这些话呦。
可一向总是被毁卫言卿这些话说的慌张的凤若凉，此时却只是微微皱起了眉梢。
卫言卿眉眼间的笑意不见了，他收回了手，认真道，“凉儿，怎么了？”
凤若凉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