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卫言卿自然也明白。
只是她这般时候，更需要他伴在身边。
看到他眼里的犹豫，凤若凉喊了一声小白。
远处的小白驮着小蝶飞了过来。
“去把那个孩子带上。”凤若凉道。
“是。”小蝶点点头，跟着小白又落了下去。
她此时还不能消化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能是凤若凉说什么，她就照着做就好。
宫殿全都倒塌了，所以小太监坐在废墟上，他一双干净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看到小蝶，他起身行礼道，“小蝶姐姐。”
瞧见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的样子，小蝶抿着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能点点头道，“公主殿下要我们走。”
“是。”小太监一句话都不多问，爬上了小白的背。
“那我先走了。”
小白飞了回来，凤若凉偏头看着卫言卿道。
卫言卿静静的看着她。
凤若凉不敢看他的目光，便极光羽一震，飞上了天。
她知道卫言卿是不愿的，他想陪在她身边。
所以她只能用这韩国百姓拴住他。
她怕回去以后，会知道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不想他皱眉。
一时间，便只剩下邴立人和卫言卿两个人。
邴立人心里有些异样，他国君主要是出使了别国。
莫说来的时候，必然是举国欢迎的，走的时候，也必然是热烈非凡的。
可凤若凉这凤国君主，来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她随着卫言卿便直接到了韩国，走的时候又是这般突然，带了人便这般轻松的走了。
但眼下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该想的，天亮了，卫宗陨落的事情就该传出去了，接下来的登基大典，重建皇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他看着卫言卿道，“九皇子……先皇陨落的事情……”
总不能说卫宗是因为丹药反噬才陨落的，那样太有损皇家颜面了。
卫言卿知道邴立人在想什么，所以他轻道，“国师大人真的是事事都在为父皇着想。”
“九皇子说笑了，老臣身为国师，这是分内之事。”邴立人作揖道。
他的分内之事，便是辅佐卫宗治理好这韩国，忧百姓之苦，分君王之忧。
可百姓的苦啊，他分不了。
所以只能最后替卫宗分一次忧了。
卫言卿收回了极光羽，淡道，“和太子殿下商量吧。”
邴立人顿了一顿，点了点头，“是。”
他看着卫言卿的身影飞远了，知道他是回帝乾宫了。
这数十丈的废墟上空，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邴立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回了丹心宫。
华苏见他回来了，便迎了上来，“祖师爷，您回来了。”
邴立人点点头，“给我准备水沐浴。”
“是。”华苏也不多问，去准备了。
邴立人回了房间，先行脱了外衣，等两个小道童将水送了进来。
华苏关了门，拿了面巾道，“祖师爷，华苏侍奉您沐浴。”
“不用。”邴立人摆摆手，脱了衣裳，进了浴桶，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他要干干净净的穿上孝服送卫宗最后一程。
这孝服，真是不记得多少年没有穿过了。
后来这些年，皇宫死的妃子皇子都没有发丧过了。
可能唯一一次需要他穿孝服的是皇后了，但是元曼梅是被卫宗赐死的，所以这孝服便也没有穿。
没想到这次穿，便是送卫宗了。
从浴桶里起来，华苏给他擦干了身体，便穿上了孝服。
华苏这回忍不住了，他好奇的道，“祖师爷，谁死了啊？”
“皇上。”邴立人低头理着衣裳，淡道。
华苏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皇上？！皇上驾崩了？！”
华苏自进了宫来跟着邴立人修炼，其实从来都没有见过卫宗。
他没有离开过这丹心宫，而卫宗也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丹心宫。
所以华苏眼里的皇上，是神秘的。
但是他又知道皇上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怎么就……突然死了？
邴立人理好了衣服，便出了门。
华苏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
初阳挂在天边，照得天下一片和煦。
邴立人去了明心殿。
守门的侍卫看到他这幅打扮，都是愣了一下才行礼道，“国师大人。”
昨夜行宫那边的战斗，整个皇宫都是知道的，但最后究竟是什么结果，他们还不得知。
只是几个时辰前，卫元驹将浑身是血的檀香抱了回来。
看起来似乎是没救了，但檀香区区一个婢女，不可能让邴立人穿上孝服。
能让邴立人穿上孝服的……心里有了名字后。
两个侍卫都是讶异的瞪大了眼，看着邴立人走了进去。
这明心殿，邴立人很少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