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言卿抱着凤若凉放在了榻上,给她盖好,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他拿起自己的长衫穿好,走出外殿的卫言卿,还是宫女们眼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九皇子。
“九皇子。”宫女们的声音到底透着几分忐忑,他们生死全凭卫言卿一念之间了。
可他们没有等到卫言卿的声音,只等到他低不可闻的脚步声。
右边的宫女微微抬起头,见着卫言卿欣长的身影在那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下渡着光。
恍恍惚惚的,似是看不清。
好一会,她才看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路猛然收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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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那太医院外院闲聊的几个太医蓦然看见卫言卿进来,皆是一慌,齐齐行礼,“参见九皇子。”
卫言卿声音像是从前那般温润,“除了王总管,谁的段位高?”
低着头的那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右边的太医恭声道,“回九皇子,严院使乃是黄阶高级段位。”
“在哪?”
那太医连忙道,“微臣这就去叫。”
“嗯。”卫言卿微微颔首,柳兴言连忙朝内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这行宫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去了一个邵良了吗?怎么又来找太医?而且还是九皇子亲自来了。
他们都知道这趟潼关之行凤若凉受伤了,而且伤的极重。
可邵良一个人不就够了吗?
这行宫除了凤若凉似乎也没别的人了。
他没想通,路却到了。
柳兴言站在院前,声音不大不小,“严院使。”
顿了一下,里面传来一道算不得年轻的声音,“何事?”
“严院使,九皇子在外院等着您呢。”柳兴言就隔着一道院墙跟严浦泽喊话。
这回严浦泽没回话了,没一会柳兴言听到开门的声音,严浦泽已经快步走了出来。
他一双尖刀眉皱着,“九皇子来了?”
“是。”柳兴言点点头。
他知道严浦泽肯定和他一样想不通。
卫言卿为什么会亲自来这太医院,若是那行宫真的还有第二个人伤了,也该是随便派个奴才来,怎么会亲自来了?
即便想不通,严浦泽也不该耽误了,匆匆朝外院走去,柳兴言跟在后面。
严浦泽算是这太医院的老人了,王如河没有来之前,他便是这太医院的总管,但到底技不如人,只能让了位。
退居一位之后,这宫里请他去看病的也没几个了。
从前若是卫宗和太子伤了,那必然是请他的,如今王如河做了总管,那便是传唤王如河了。
而他又不屑给后宫那些卫宗的莺莺燕燕看病,皇子们派来的人又时常找不到他的人,久而久之,便也没人传唤他了。
他也乐得清闲,便只在屋中修炼。
谁知这几年没人传唤,一传便是这九皇子。
严浦泽虽然很少出这太医院了,但是这宫里的事儿,或者说这韩国的事儿他还是知道个清楚的。
毕竟身处这算不算太平的世道,他还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所以卫言卿早已成了这韩国至强者的事儿他也知道,如此才这般慌张。
虽然他在这太医院,是比王如河资历还要老的老人,但是他并没有见过卫言卿。
也有可能见过小时候的卫言卿,他不太确定。
毕竟当卫言卿一鸣惊人之后,谁都开始找寻卫言卿小时候的记忆,但搜寻来搜寻去,都是一片模糊,不像卫元龙或者卫元驹,他们能清楚的说出卫元驹八岁的时候便想出了治那象州大水的法子。
而提起卫元龙,他便是从少就开始惹祸。
但是卫言卿,不管如何想,都是空白的。
所以严浦泽走到那转角的时候,是顿了一顿,才抬步。
远远的他就看见那似是众星拱月的人。
一袭白衫清贵高华,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兰芝玉树。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双似星似月的眸子淡淡的看了过来。
很平淡的一眼,但严浦泽莫名的身子一僵,还那般远的距离,他便弯下腰行礼,“微臣参见九皇子。”
后面跟来的柳兴言不知怎么回事,只能随着行了礼。
“严院使。”卫言卿声音温润。
因为并不知道卫言卿亲自来这太医院找他是做什么,即便是听着卫言卿如此温润的声音,都压不下他内心的惊疑。
他忙道,“微臣在。”
卫言卿没有在开口。
太医院外院很安静,一众太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只有那远处一树桃花伴着似是察觉不到的微风轻轻晃着,可这般寂静的情况下,还是没人听到卫言卿的脚步声。
严浦泽迟迟没有等到回应,他撞着胆子缓缓抬了眼。
哪里还有那如玉的身姿?
严浦泽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