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太子之位,他将皇宫里秘史了解的很清楚。
所以从他登上这太子之位,或者说从卫言卿住进帝乾宫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卫言卿将没有机会和他竞争了。
凤若凉的出现谁都没有想到。
卫宗必然也是措手不及的。
所以其实这次苍鹭山脉之行,可能目标不止凤若凉一个。
只不过不知是卫宗还是谁低估了凤若凉和卫言卿的实力,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他重新执了画笔,在那宣纸上重重落下,纯黑色的墨迅速渲染开。
卫元驹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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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没有人睡沉了,卫宗更是彻夜未眠。
天刚明儿的时候,凤若凉就醒了。
卫言卿也来的很早。
他陪她用了早膳,便又让凤若凉将小黑叫醒,才匆匆带人出去了。
他们都担心邵沛。
若是真的是因为凤若凉,邵沛才被绑架了,那他此刻可能当真有危险。
卫言卿这一出去便又是一个上午,晌午的时候,回来陪凤若凉用午膳,又把那被凤若凉重新放进衣柜里的小黑拿了出来,让凤若凉叫醒,他才再次出去。
凤若凉轻轻揉了揉小黑的头,小黑眼睛都不睁,肉嘟嘟的小爪子放在了凤若凉额头上。
“主人……又怎么了?”
“没事。”
凤若凉抱着它朝衣柜走去。
小黑在她怀里就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卫言卿有些疲惫的回来。
整整一天,一无所获。
邵沛住在乡野之地,并没有邻居,他养的那两头元始猪和那青焰鸟全部都不知所踪。
他已经派人将所有有可能的官员都监视了起来。
但是没有目标的搜寻是很困难的。
卫言卿怕凤若凉忧心,只道有眉目了,便哄着她用膳。
凤若凉也不愿卫言卿分心在她身上,只能依言用了晚膳,然后沐浴上了床。
卫言卿静静陪了她好一会儿,约莫她睡了,才轻轻的离开了。
门关上的时候,凤若凉睁开了眼睛。
她翻了个身,看着偌大的寝宫很久,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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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州。
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蛛网结满了屋子,看不出这房子的年岁。
邵沛平静的看着面前身形窈窕的蒙面人,“你抓老夫来做什么?”
那蒙面人坐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干净的长凳上,似是上下打量了邵沛一眼,才缓缓道,“你替那凤国的皇帝医治了吗?”
她声音很清脆。
邵沛眉头微皱,“医治了又如何?”
“你为何要医治她?”
“救死扶伤是大夫的本职。”邵沛的语气全然不复和凤若凉说话时那般慈祥的样子,而是硬气十足。
似乎是听着邵沛这般的语气,那蒙面人轻笑了一声,“救死扶伤……你能救你自己吗?”
她这话透着一分威胁的意味,可邵沛脸上没什么情绪,他语调很平静,“人都会死,难道你不会吗?”
蒙面人顿了一瞬,然后站起了身,“老头子……在我这硬气是没用的。”
她朝邵沛走了几步,“你和九皇子又是什么关系?”
邵沛上下将蒙面人看了一眼。
看起来年纪不大,声音又很轻灵。
一开始他被抓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当真猜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些人似乎来路很大,九皇子送给他的那青焰鸟都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抓了。
他自然也就没有反抗了,这些人将他绑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倒也三餐照送。
今天晚上,这个蒙面人才露面。
几句话,他便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了。
可能是因为凤若凉,也可能是因为卫言卿。
但后者可能性更大,因为她称呼的卫言卿‘九皇子’,这便是朝中之人了。
“老夫和九皇子乃是棋友。”想了想,他道。
“哦?”闻言,蒙面人轻笑了一声。
“棋友?九皇子的棋艺该是很高吧。”
“当然。”
“那看来我也要提升一下棋艺了。”蒙面人声音微微上扬。
邵沛没有做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蒙面人。
“今日……九皇子寻了你整整一日,你可知?”那蒙面人缓缓走到了窗前。
透过那织满蛛网的窗户,他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院子里也很陈旧,堆着些寻常人家用的东西,墙边放了一排木头,早已发霉。
台阶也早已碎裂,倒是那泥地上长处的片片绿草,给了这破旧的院子一些生机。
如今该是深夜了,今日的月色不错,依稀还能看到院子里的轮廓。
这些人对他很了解。
这在昨日,他就想出来了。
似乎是因为知道他很少与人来往,也很多年没有离开他住的那座山头了,即便是将他放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里,他都认不出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