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驹一双冷漠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卫兴邦。
卫兴邦却好似浑然不知一般,只趴在棺材旁,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卫元驹没有开口,但邴立人顿了顿,开口道,“四皇子。”
即便是他真的伤心过度,此时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妥。
卫兴邦根本不应邴立人,他只盯着棺材,断断续续道,“父皇……您怎么就突然走了呢?昨日儿臣还见您容光焕发啊!”
这一言,倒是让一旁几个皇子都忍笑起来。
昨日卫兴邦什么时候见过卫宗了?
不知上一次他见到卫宗是什么时候了呢。
“四皇子,殡礼在及……
邴立人拧着眉看着卫兴邦。
他知道卫言卿不会理会这些事情,而卫元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此时自然是要他来说了。
前面还在想卫言卿和卫元驹居然都不想要这皇位,可到了其他皇子这里,这皇位的诱惑,还是无比巨大的啊。
但卫兴邦依旧不理会他,只自顾自的说些碎话。
一会儿清楚,一会不清楚。
清楚的无非是说卫宗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歹人所害。
“张公公。”
邴立人偏头看了一眼卫元驹的脸色,皱眉喊道。
“奴才在。”张如海连忙上前一步。
“四皇子伤心过度,送他回宫吧。”
“喳。”
张如海回头给了他身后两个小太监一个眼神以后,才走上前,虚扶住卫兴邦,“四皇子,奴才扶您回宫。”
谁料卫兴邦却猛然一个用力,将张如海甩开在地,转过头怒瞪着邴立人,“父皇驾崩,难道本皇子都不能看父皇最后一眼吗?!”
“四皇子。”邴立人声音沉了几分,他一双苍老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卫兴邦,“你已经看了很久了。”
他没有将话说的更为清楚,但言下之意在场的人都明白。
“你们急着将父皇下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被邴立人这么一说,卫兴邦急了,原本想好的话都变了几分意思。
他想着是悲痛万分的时候,将这话说出来,可此时被邴立人这么一逼,这个时候说出来,这话便少了几分意思,甚至还多了几分让人多想的含义。
但他这话一出,整个大殿还是陷入了沉寂。
太监宫女们都慌忙将头低了下去,方才那还忍笑的几个皇子也面色凝重了起来。
只有卫言卿面色依旧沉寂如水,卫元驹面色如霜。
“四皇子!”邴立人加重了语气。
此时还好还在内殿,大臣们都还不在。
若是此时卫兴邦这句话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们听到了,那事情当真有些复杂了。
“你以为……”
邴立人正想让张如海将卫兴邦强行带回去的时候,卫元驹竟然缓缓开口了。
声音冰冷。
“父皇是如何死的?”
卫元驹这般冰冷的语气,卫兴邦都没有被吓到。
他盯着卫元驹,缓缓道,“父皇正值壮年,更没有患疾,若不是被歹人所害,怎么会突然崩逝?”
“昨夜你在哪?”
卫兴邦目光一怔,微眯了眼睛看着卫元驹。
昨夜他在哪?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好像这皇宫都要被毁了,他自然是做好了所有准备逃跑保命。
而众多皇子,也只有卫元驹跟着去了梧桐殿那边。
所以昨夜竟然发生了什么,只有他清楚。
他此时提起昨夜,无非是想想说卫宗最危险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可昨夜于卫元驹是利,难道对他就不是了吗?
“昨夜……”卫兴邦拉长了语调,“我自然是在宫中。”
“梧桐殿遇袭,父皇孤身去了梧桐殿……你们都没来,此时却在追问父皇是如何死的。”卫元驹语气很平淡。
像极了卫宗,像极了先皇帝。
邴立人一时间心里竟不知是何滋味。
“太子殿下,正因为昨夜我们都不在梧桐殿,唯有你在……所以只有你清楚父皇是如何死的不是吗?”
卫兴邦避开了所有对他不利的点,只挑出了在场皇子都会上心的重点。
卫宗的死……倘若跟卫元驹有关,那他还能登基吗?
可卫兴邦终于挑出了最重要的点,其余的皇子面色却更为凝重了一些,都是不谋而合的看向了卫言卿。
昨夜怎么会是卫元驹一个人在梧桐殿呢?
整个皇宫的西方全都毁了。
行宫又是离梧桐殿最近的,那凤若凉在行宫,卫言卿怎么会不来,所以昨夜发生的什么,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们原本都以为对卫元驹皇位威胁最大的人是卫言卿,可没想到此时竟然是卫言卿拥护卫元驹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