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凤若凉还是没有将他当成自己人。
想到这,相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出生于医界名门,可这棵参天大树根本不能让他依靠,所以他才会出来另谋出路。
在这凤国,前些年,他不过是图个安稳,和凤易周旋一下就可。
但是如今换了凤若凉,与凤若凉,他不可能再有当初于凤易那般的用处。
毕竟凤易不过区区绿阶,在他眼里,他已经是很难得的大夫了,更何况他身后一直是凤易妄想巴结的相门。
而对凤若凉来说,他的段位,在她眼里不值一提,而对于他身后的相门,她更是从来没有过问过。
简单来说,就是他与凤若凉,其实可有可无。
若是他不惹什么是非,便可以就这么安稳的留在凤国,但若是他招惹了什么,她也必然不会保他。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不安。
若这凤国不能成为他的庇护所,那他又该如何?
相丰虽然这些年来经历不算太丰富,但他也明白事情到了坎上,他这么乱想是没用的。
总要有个办法。
如今对他来说,不然就抛弃凤国,另寻出路,其实以他这般的背景,离了凤国,换个国家,依旧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其余的小国都不安稳,小国常年都是战乱不断。
那最好的去处还是凤国。
若是要留在凤国,那只能好好表忠心了。
相丰和凤若凉交集不多,但是他很清楚凤若凉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是她的仇人,这个仇,不管多久,她都会报。
是她的人,不管是何出身,她都会护她。
像那个叫小蝶的小丫鬟吧,那不就是她护下来的么,在凤易眼皮子底下护下来的。
一个连慧根都没开的小丫鬟能有什么本事呢?无非就是靠忠心了。
忠心这种东西,他也有。
短短几个思绪,相丰就将一切想明白了。
所以他低头看了一眼似乎也在想什么的华苏,道,“国师大人何时能忙完?”
“啊?”华苏惘然抬起头,怔了一怔才摇了摇头,“不知道,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儿。”
皇帝驾崩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遇到的呢,所以他不知道这殡礼要持续多久。
“这样。”相丰点点头,他想了想,旋即起身朝桌子走去,一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医书,一边道,“那我便不跟国师大人辞行了。”
心里有了主意,他便有些着急了。
将医书收进了纳戒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偏过了头,华苏正看着他。
“那……九公子如今在何处?”
相丰如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卫言卿的样子。
那晚月色并不算明亮,但卫言卿入了屋子后,似乎所有的月光都随他而来了。
那时候他想,即便是他小时候见到的传言中的相门掌门该也不过如此了。
那是个如神祗一般的人。
“九皇子吗?”华苏挠挠头,“华苏不知道,这个时候九皇子应该和国师大人在一起吧。”
“在韩国?”相丰皱起了眉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会让凤若凉如此着急的走了,她来这韩国不是为了和卫言卿成亲的吗?
他每日虽然说都在这东行宫,但是前些日子和邴立人相谈甚欢,所以对韩国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了一些,至于凤若凉和卫言卿的事儿,因为邴立人都知道的不多,所以他也没问出什么。
该知道的消息他都知道,并没有听到凤若凉和卫言卿大婚的消息。
何况就算他们大婚,即便是凤若凉遗忘了他,邴立人也会来告知他的。
那便是他们没有成亲。
若是因为卫宗的阻碍,可卫宗已经死了啊,凤若凉理应和卫言卿成婚之后,在回去凤国。
她连这亲都不成了,如此焦急的回去凤国……莫不是凤国出事了?
怎么会……
相丰又坐了下去。
凤国有那个段位深不可测的卓石坐镇,怎么可能出事,而且若真是凤国出事……恐怕凤若凉不会这么焦急回去。
依她的性子,她会和卫言卿成婚之后,才回去凤国处理一切。
那到底有什么事儿竟然会让凤若凉如今着急?
相丰想着想着心绪就乱了起来,他‘腾’的一声又站了起来。
这回倒没有在跟华苏说些什么,便匆匆出了大殿。
剩下华苏一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回过头望着早已不见相丰身影的空荡苑子喊了一声。
没人应他,华苏抿了抿唇,端起了桌子上那早已凉透的膳食,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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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丰来韩国的时候,是被卫言卿带过来的,所以只用了一天时间,可当他急忙出了东行宫的时候,才想到如何回去这个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