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威严依旧。
卓石站在殿内，看着快步走进来的男子。
小太监行礼道，“卓大人，人带到了。”
“嗯。”卓石淡淡一点头，小太监便退了下去。
那男子面上很是焦急，但像是看到了卓石，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拱手道，“末将参见……卓大人。”
卓石的存在，对于百官来说，都是奇特的。
尤其是对于武将来说。
文官还好，就在朝中，消息也更为灵通一些。
知道凤若凉不在凤国，还将凤国交给了这么一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卓大人。
只是听闻这卓大人段位高深莫测。
一半信的，一半不信。
信的自然是因为凤若凉那高到只能仰望的段位，这卓石段位也极高不是不可能。不信的自然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卓石，也不相信会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段位如此至高的人。
那蓝阶的人，分明是只在传言中出现过的人。
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地方？
百官中自然是风言风语，对这卓石也并不信服。
但看男子的脸，并不像是不信服，但似乎也是怀疑的。
“萧都督，什么事儿啊？”卓石问道。
萧浩宇微微一顿，才道，“末将想见皇上。”
“跟我说不行吗？”卓石挑着眉。
“事情紧急，还望卓大人通报。”萧浩宇一脸的郑重。
卓石顿了顿，摆手道，“行吧，那我就去给你叫一下公主殿下，但可能她还没有起，毕竟昨夜回来的那般晚……”
他一边说一边朝殿外走去，后面的话萧浩宇已经听不清了。
但他没有去细想，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
清风徐来，吹走了几丝夏日的炎热。
一条肥美的鲤鱼从清澈见底的湖中跃出，带起一串水花，溅湿了荷叶。
卓石收回了目光，看着对面那无人的窗户。
他渡步走到了鸾凤宫。
“参见卓大人。”宫女们行了礼。
“免礼。”卓石今日难得的没有调戏她们，几个宫女竟然有些不适应，对视了一眼，才起了身。
卓石已经入了殿。
殿内依旧空旷。
凤若凉不喜欢人多，所以殿内一直无人侍奉，都在殿外候着。
卓石便走到了内殿前，隔着一扇屏风问道，“公主殿下您起了吗？”
没有回应，他不急，也没有在问，只绕着屏风缓缓的走着，专心的看着这屏风上的画像。
是一副民生图，但看着不太像皇城。
不多久，他听到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便轻笑了一声道，“公主殿下今日起的可晚了些。”
“什么事儿？”凤若凉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素衫，天蓝色的彼岸花暗纹在行走间若隐若现，腰间是一道，湖蓝色的锦棉绸缎，青丝随意的束起，依旧没有任何钗饰。
她的美，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点缀。
卓石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他等自己看够了，才对上了凤若凉平淡的目光。
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平淡的像方才那无风经过的荷花池，毫无波动。
“公主殿下今日上朝吗？”他问道。
“不上。”
卓石抿了抿唇，凤若凉的答案他并不意外。
“公主殿下怎么总不上朝啊？”
凤若凉原本已经转过身了，听到卓石这句话，她回过了身，看着他，但是没有开口。
卓石倒是被凤若凉看笑了。
“公主殿下都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又怎么能懂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呢？”
可他话音落下，这大殿便陷入了沉寂。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公主殿下总是这样，我觉得我这么懂公主殿下也不好。”
但说来说去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卓石便撇撇嘴，“公主殿下，有个武将要见您，我让他在金銮殿候着了。”
凤若凉转身朝殿外走去。
卓石想了想，走去窗边，捻了一粒果圆剥开吃进肚子里，这才走出了鸾凤殿。
就像凤若凉那日突然归来一般，中宫的侍卫们蓦然间看到凤若凉，都是一惊， 才慌乱的行礼道，“参见皇上。”
“起来吧。”凤若凉语调平淡。
“谢皇上。”
宫前的侍卫还未等站起身，又见到卓石缓缓信步走了过来，便又跪了下去行礼道，“参见卓大人。”
“嗯。”卓石摆摆手，盯着前头凤若凉瘦削的身影。
清早的并不强烈的日头下，她的身影平白的多了几分虚幻。
金銮殿前的太监们看见凤若凉也是和侍卫们同样的反应，唯有那御前太监反应快，他连忙喊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