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啊。”得到萍儿肯定的回答后,于诗柔轻笑了一声,她摇了摇头,笑着道,“你还是年轻。”
萍儿疑惑的看着于诗柔。
“我究竟是不是温淑的性子并不重要。”
“人终究都会败给习惯,只要我一直在王爷面前是这幅样子,王爷便会以为我是这幅性子。”她捻起了萍儿给她冰镇好的梅子,轻咬了一口。
萍儿一时瞪大了眼,竟没有接话。
从她不受宋年轲宠爱的时候开始,于诗柔便一直窝在这万青苑,偶尔宋年轲不闭关的时候,她就会梳妆打扮去见一下,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长而久之,她也就渐渐淡忘了其实于诗柔是很有手段的人,不……不是很有,她手段极为高明。
而且目的明确,心思歹毒。
舍得对自己用苦肉计的人,都不是善茬。
所以如今的于诗柔并不是没有长处了,她还有手段和计谋。
想到这一点,萍儿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于诗柔能重新得了恩宠,对她也好。
所以她点点头,应道,“是萍儿阅历不够,多谢夫人指点。”
她不在乎于诗柔用什么计谋,只要她能重新受宠就好。
于诗柔将手里的那颗梅子吃完,萍儿连忙递上手帕,于诗柔一根根擦干净葱白的手指,这才慵懒道,“你退下吧。”
“是。”萍儿行了礼,退了出去。
她并不在门前候着,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往常于诗柔不用她的时候,她都是离开万青苑,去外面听别的小丫鬟议论些什么,听听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但是今日于诗柔便在那窗边坐着,能一眼看到她去了那里。
所以她还是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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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年轲用过早膳后,出人意料的没有回房间修炼,而是让陈酿将那个小太监带了过来。
宋年轲既然知道昨日凤若凉来过,自然也知道这个小太监的存在,所以陈酿也不推脱,只说了一句,这是皇上让他照料的。
他不知宋年轲要做什么,但是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小太监。
宋年轲倒是笑了一声,说他不会做什么的。
陈酿这才回去找小太监。
他进屋的时候,小太监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那里。
陈酿眉头一皱,“怎么不睡了?这才睡了多久?”他一边走过去一边继续道,“可是不舒服,还是吵到了?”
小太监听着陈酿的这些话,一时竟然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他看着陈酿脸上的关怀,干净的眼睛里便蒙上了雾气。
陈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弯下身,担忧的看着小太监,“这是怎么了?想家了?”
“……不是。”小太监摇摇头。
“那是哪里不舒服?”说着陈酿就要上下看。
但被小太监按住了,他哽咽道,“我……我就是睡不着。”
陈酿拧着眉头看着小太监快要忍不住的泪水,叹了口气,将他揽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道,“这是认生了,没事啊,没事,都会好的。”
“大伯……”
小太监终于忍不住了,靠在陈酿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陈酿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只是一下一下轻拍着小太监的背,让他的情绪平稳下来。
他明白公主殿下带回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孩子。
这个孩子必然也是经历非凡,都跟公主殿下一样是个命苦的孩子。
陈酿这小半辈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一直过的平平稳稳,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难,这一生都很平凡。
所以他特别叹息凤若凉小小年纪便经历了那么多事。
哪怕她如今涅槃重生,站在了高处,俯瞰这天下。
可是细看一下,却发现她连双十年华都不到。
而他在她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十七岁的时候,刚刚去了军营,战场上厮杀过几次,抛洒过热血,没多久便成了亲,再不久就生了孩子。
他这半辈子,回想起来当真是平凡的很。
正因为如此,他才特别心疼这些小小年纪就过着动荡流离日子的孩子们。
对凤若凉,他其实一直愧疚没能在她病的那几年让她过的更好一些,如今已经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了,能在这个孩子身上弥补回来也是好的。
“好孩子不哭了啊。”陈酿哄道。
小太监发泄过了,也终于忍住了泪水,从陈酿怀里起来,擦了擦眼睛。
陈酿将他额间沾了眼泪便黏住了的头发拿开,他苍老大手上的茧清晰的划过小太监幼嫩的皮肤上。
小太监蓦然就拉住了陈酿的大手。
他大大的手,抵得上他两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