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女子说甚至都不用他准备兵力,若是这些人的段位全都在他之上,那当真是不需要准备的。
听闻绿阶强者一个人,便可抵挡十万大军。
而这几十个他看不透段位的人……破一个泸州城当真不在话下。
那日他看着那些人离开,一整夜都不能入睡。
翌日钟淑穆便将他叫了过去。
问他昨夜深夜出宫做什么。
连他的行踪都要过问,酆弘图那一刻便觉得他走这步险棋没错,即便这步棋走错了……他也不悔。
终于泸州城城破的消息传了回来。
举国哗然。
没人觉得高兴,裘经义当下就进了宫,将他训斥了一顿。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的是这尧夏国好,他凭什么去攻打凤国。但他旁敲侧击的也一直在逼问他,是如何打下这泸州城的。
因为他比他还清楚,酆弘图手里没有兵力,他根本拿不出能破了凤国泸州城的兵力。
何况那是凤国,即便裘经义放了兵力,也未必能拿下这泸州城。
但不管怎样,泸州城破了。
首战告捷。
他这步棋落稳了。
但那之后,那神秘女子便一直没有露过面了。
裘经义和钟淑穆又一直在逼问他,到底是谁在帮他,又为什么要去攻打凤国,那凤国反打回来怎么办?
终于到了今日,全军覆没。
这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没有那女子相助,他拿什么去和凤国打。
听闻是凤国那位战神亲自带兵,倒真是看得起他们。
所以今日裘经义和钟淑穆的反应远远比那日突然拿到消息攻下泸州城的时候要激烈。
那日虽然突然,虽然是他背着他们去攻打了凤国,但是无论如何,那一仗是胜的,攻下了凤国的城。
但是这一次,全军覆灭。
他如今只恼怒为何没让那女子留下联系,如今竟找不到她的人。
若是她在不露面,凤国真的攻打了过来又当如何?
他和钟淑穆裘经义……同归于尽吗?
酆弘图低下头看着靠在他怀中的津琼怡。
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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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酆弘图刚刚盥洗完,匡正平便低声道,“皇上,太后让您过去醉梦宫。”
酆弘图的眉梢猛然皱起,握紧了拳头。
匡正平低着头不敢做声。
他在这宫中时间久了,自然知道钟淑穆和酆弘图的关系。
不是世人以为的母慈子孝的样子,他们真正的关系倒像是仇人。
每次他在醉梦宫外头候着的时候,都能听到殿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和钟淑穆的咒骂声。
醉梦宫的宫人们也都习惯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所以很多次,酆弘图都是带伤从醉梦宫出来,这不昨儿脸上就伤了吗?
酆弘图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好一会,才出殿朝醉梦宫走去。
匡正平连忙跟了出去,高声喊道,“摆驾醉梦宫!”
今儿的天色正好,也没那么冷了。
酆弘图到了醉梦宫的时候,钟淑穆正在用早膳。
酆弘图跪了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没有回应。
钟淑穆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慢悠悠的用着早膳。
酆弘图静静的跪在那里,看着地上的那红鬃兽皮毛做成的地毯。
四阶妖兽,尧夏国没有人能猎杀。
所以这地毯,自然是高价买来的。
何止是高价,对如今的尧夏国来说,一百万两白银便是天价了,钟淑穆这地毯,不知是多大的天价。
百姓苦不堪言,难民饥民到处都是,可是他们的粮食都变成了这地毯。
酆弘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没办法,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直至等到钟淑穆用完了早膳,她擦了擦嘴,才慢悠悠的道,“起来吧。”
“谢母后。”酆弘图站了起身。
“知道今儿本宫为何叫你吗?”钟淑穆挑着眉头盯着酆弘图。
“儿臣不知。”酆弘图应钟淑穆的话,从来都是这般没有起伏的。
总是让钟淑穆越听越生气。
但钟淑穆今儿像是难得的心情好了一般,她没有生气,道,“自然说的是凤国的事情。”
“悉听母后教诲。”
“你从一开始要攻打凤国的时候,便没有和本宫,和丞相商议过。本宫与丞相自然是不同意你去攻打凤国的,这在攻下泸州城的时候,本宫便与你说过了。”钟淑穆悠悠道。
“如今全军覆没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你可想过要怎么办?”
酆弘图抬眸看了钟淑穆一样,“请母后指点。”
钟淑穆顿了一顿,才慢慢道,“你也清楚凤国有多强,若是凤国攻打了过来,我国是没有反抗的机会的。”
“而去攻打凤国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决定。”
钟淑穆这句话说完,酆弘图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