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朝阳仿佛要撕裂苍翠的竹子。
“少爷,该用早膳了。”
“我等会儿出去。不必等我用早膳了。”
“那……那请您先给老爷太……太太请安。”
“老爷那儿我已经去过了。至于太太那儿嘛……你替我回了她,就说我不认她做太太,就不去请安了!”
“少爷,这恐怕不太好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规矩了?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知道后果。”
“少爷,您还是回了吧。您这样让奴婢不好做啊。”
“让开!”官子扬瞪了瞪眼前的小姑娘,眼中只有凶狠。随后,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门。
虽说现在还是清晨,但早市上还是早已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吆喝卖菜的,有大喊着卖布的,也有站在店门口揽客的。官子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家客栈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隐约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吧,他确实是饿了。
可能是小二见着眼前的这位公子穿着不凡,便料定不是一般的人家,脸上赶忙换上了更加谄媚的笑,把他迎了进去。
“这位公子,要点什么呢?我们这儿的招牌有叉烧芙蓉蛋、鲍汁全家福、白果虾仁……”小二对着官子扬笑嘻嘻地推荐着这客栈内极其昂贵的菜,而并非招牌。谁料,官子扬却说:“不用了。大清早的还是吃清淡点儿比较好。给我来碗鸡肉蛋花粥,再来一碟酱牛肉。”
“公子,清淡的好菜不止这些呢!要不要三宝汤、春饼、绿茶芋茸包……”
“小二,不用了。就这些!”官子扬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官子扬好歹是将军世家出身,难道还猜不透这小二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么?
“如此推销,真是好笑!”官子扬心中不禁讥讽起那个店小二来。
“还是大户人家呢!怎么出来吃个饭还要吝啬成那样?!”店小二满脸吃瘪的样子果真搞笑!
店内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人们起得可真早!可,人多了争吵自然也就多了——特别是有女人在的地方——特别是会功夫的女人的地方,是非最多!
“小二!我只不过点了一壶女儿红外加两碟酱牛肉,你就要收我十五两???你干嘛不直接抢啊!”
“这位客官,你怕是不知道本客栈的水准吧!不要小看了你桌上的一小壶女儿红——酿制它的水可是取自天山的泉水!这价格难道有便宜的么?还有这酱牛肉,是用上等肉牛酱制而成的!这价格自然不比普通牛肉了,高出一些也是正常的。”店小二慢慢地解释,而且还掷地有声,振振有词!
“你……你怎么不当强盗啊!抢得够直接啊!理由还编得这么充分!”那位和店小二争吵的女子身穿劲装,脸上还戴着黑纱,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倒是这暴脾气让人觉得此人绝非一般。
见小二没有说话,她气得拍桌子。拍完了桌子大吼一声:“老板呢?给我滚出来!要不然信不信姑奶奶血洗这家客栈!”
官子扬瞧见这样的举动,抿嘴一笑,道:“这性格竟与我有几分相似。不错,日后定有出息!”
就在整个客栈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安静中时,只见从客栈后门的一间厢房里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年纪极轻。他是谁?
“谁找我?”
他!就!是!老!板!!!
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老板”这个事实。因为在一般人心中,老板的形象应该是油光满面的样以及大腹便便的体型。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俊美的帅哥老板!
“哦,这位美丽的姑娘,有什么麻烦么?”他的声音也极具磁性。
“我告诉你,开黑店是违法的!是不道德的!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我就不会打你了!我偏偏要打你的脸!”说完,那女子举起攥紧的右拳,使劲往他脸上打去。怎奈那老板也是有点功底的人,手中的折扇一打,就把她的手硬是给打下去了。
“你……”女子揉着被打得生疼的手腕,气得说不出话。
“女孩子家脾气这么暴躁,以后会嫁不出去的!”他打开手中的折扇,以戏谑的口吻对眼前的这个桀骜的姑娘说道。
“我嫁不嫁得出去,管你什么事啊!你难道也配来管我么?”她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抽出藏在背后的剑,将其放在了他的颈边。
“这是‘龙渊’吧——世上为数不多的灵剑之一。把它放在我脖子上不怕玷污了它?”他用扇柄敲了敲,说。
“是啊,我还真怕你弄脏了它!”她虽说了这句话,但剑仍然卡在他的颈上,并未拿下。
“那你怎么不拿下来?”
“你怕我一失手割了你的喉管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今天……就算了。不过,你给我记着,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因为,我会杀了你,用龙渊。”
“萧某恭候。”那位姓萧的老板好像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一脸的笑容。
“姓萧的!后会有期!”她拿下龙渊,在他衣服上抹了抹,转身就走出了栈外。
“喂,等等!我告诉了你我的姓氏,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记住了,本姑娘的名字叫:森荼!”
“森荼?森荼!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等待了千年的——主人!”
那女子走了,老板也离开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客栈马上又恢复成了原来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官子扬挥了挥手,对店小二说:“那女子跟你们老板是什么关系?”
“……”
“若你能查出来,这一百两就都是你的!”官子扬有一种想把店小二捏成肉饼的冲动。知道这号人是趋炎附势、见钱眼开的种,随便从兜里掏出两锭银子大力地排在桌上!
“还有,马上把菜给我呈上来。本少爷赶时间。”
“得嘞!厨房的人听着,十六号桌的菜先上!”随着店小二的吆喝声,跟着投射在店小二身上的是那种不屑以及鄙夷的眼神。官子扬抿了口茶——是他最爱的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