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解默萱才转醒。
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黑暗，解默萱眨了眨眼，让眼前有些朦胧的感觉散去。
解默萱想要坐起来。
“萱儿。”穆凌笙隔空点燃了烛台，“醒了？”
解默萱看到穆凌笙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番，惊讶、痛苦、眷恋、不舍……没有一种是穆凌笙所想看到的。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凌笙看着她变换着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解默萱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但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穆凌笙一把将解默萱揽进怀里。 解默萱僵硬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牵着穆凌笙的前襟，头埋在穆凌笙的怀里，轻轻地呼吸着。
“是不是有谁说了什么？”穆凌笙手臂使了些力气，力道大得让解默萱感觉有些生疼。
解默萱摇头。
穆凌笙又揽紧了些：“那么，为什么？”
解默萱感觉自己都快被揉碎了，可是一声不吭。什么为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是怪我彻夜未归吗？”穆凌笙看着她的发顶。
解默萱顿了一下，慢慢地摇头。怎么可能“怪”他？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怎么敢“怪”他？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怎么敢“怪”他……
“萱儿……”穆凌笙叹了一声，“有什么事，说出来好吗？”
解默萱没有听过穆凌笙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无奈、妥协……
只是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现在恳求他，不要不要她？还是，不要赶她走？
现在她还在他身边，就算要恳求，也要等到他亲自说出让她离开的话才是。但是，到那时候，他还会理会她的恳求吗？
又或者，他是希望自己开口，自行离开？
穆凌笙看不到解默萱眼中的挣扎和痛苦，只是在等着解默萱开口，他必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她的有了如此大的情绪转变。
解默萱身子有些微的颤抖，她无意识地揪着穆凌笙的前襟，下唇几乎被她咬得渗血：“我……我……”
穆凌笙等着她的下文。
“求求你不要让我走。”明明是想说自己会离开，可是她说不出口，一想到要离开穆凌笙，就很难受，那种难受和失去娘亲的感觉一样，仿佛没有明天、没有温暖的痛苦……
“你说什么？”穆凌笙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明白解默萱的话，让她走？揽着解默萱的手臂霎时变得僵硬起来。
“求求你……我可以做饭、劈柴、洗衣服……我都可以做……不要……让我离开……”解默萱低声恳求。世界很大，唯独没有她的安身之处，除了这里，她不知道她还可以去哪……
“离开？”穆凌笙冷着脸重复一声，抬起解默萱的下巴，对上她已经溢满眼泪的双眼，“为什么要让你离开？谁说要让你离开？”
解默萱泪眼朦胧，看不清穆凌笙的表情，身子僵了僵，是没有人说过……
“这里是你的家，谁能让你离开？谁敢让你离开？”穆凌笙用拇指轻轻抚触着解默萱的下巴。
解默萱垂下眼帘，眼泪慢慢滑过她的脸颊。这里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离开，只有一个人敢让她离开……
只要他的一句话。
“不要再想这件事，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来解决。不要说离开，我受不住……”穆凌笙的话淹没在两个人的唇齿间。
解默萱心里一疼，眼泪掉得更厉害。
穆凌笙轻轻地啄去她的泪：“萱儿，我一直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有些事不能太紧，会让你不舒服，会吓到你。可是，我也会担心，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想要出去看看那我要怎样将你牢牢拴在身边？”
解默萱听着穆凌笙剖析自己的心意，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呆呆地看着穆凌笙的眼睛。
“我不会让你离开，不是王府，而是我身边。”穆凌笙捧着解默萱的脸，郑重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仿若宣誓。
解默萱缓缓地点头。
这样很好，只要不离开就好了。
穆凌笙额头抵着解默萱的额头：“现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那样说？”
解默萱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但是两人的气息依旧相互纠缠：“我什么都不能帮到你，以后，你肯定会有其他夫人……”
“不。”穆凌笙打断她，“没有其他人。”
解默萱愣了一下：“我是说以后……”
“不管什么时候。”穆凌笙再次打断她，“萱儿，我身边只会有你。”
解默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穆凌笙这样认真的反驳，让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