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菊歌突然出现在房中,神色有些疲惫。
解默萱对于突然出现的菊歌倒没有被吓到,平日里这些个穆凌笙的手下们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什么的,已经很习惯了。
看着菊歌有些惨白的脸色,解默萱看了看穆凌笙,然后倒了一杯茶,怯怯地递给菊歌。
菊歌倒是因为解默萱的举动有些诧异,但是随即变微微笑开:“谢王妃赏赐。”
不同于梅歌他们笑起来总是温婉的模样,菊歌的笑总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让解默萱不自觉地有些不敢亲近。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因为菊歌是穆凌笙身边很重要的人的原因了。
“何事?”穆凌笙看到解默萱有些体贴的举动,目光闪了闪。
菊歌看到自家王爷眼底微微的寒光,嘴角的笑容愈加“明媚”,她从没有想过,自家王爷居然会吃醋……而且只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呼……”菊歌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深深舒了一口气,手指轻抚着杯沿,“今日有雨。”
解默萱下意识看向外面万里无云的晴空,实在想象不到这样没有丝毫云彩的天空怎么会有雨?
穆凌笙倒没有惊讶,只是看了看祭祀用的七层高台,上面的女子还在娉婷袅娜地往上走,白衣招展。
“何时?”
“未时。”指尖在杯沿抚摸的力度加大了点,“三刻。”
穆凌笙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别的不说,你这预言天气的本事本王倒是信的。”
“呵呵。“菊歌微笑着淡淡颔首:“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
解默萱回过头来,刚好看到菊歌手里的杯子从杯沿慢慢裂开,杯中的茶水缓缓从裂缝中溢出来,凝成一颗一颗圆润的水珠悬在杯底,要落不落的样子。
“坏了……”解默萱伸手拿过菊歌手上的杯子,换了一杯茶递给她,表情很是温和自然。
穆凌笙看着解默萱自然的表情有些奇怪,刚刚还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怎么突然就热络了起来?当然,这也是菊歌的疑惑。
解默萱将茶送到菊歌手里,还冲她露出一个自然的有点像是安慰地笑容。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解默萱只是在转头看向菊歌的时候,不知看到了她手中杯子的变化,还看到了菊歌脸上表情的变化。
一向带着神秘笑容的菊歌在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的是一种苦笑,有点无奈和无助的苦笑,有点难过的苦笑……既然不想笑,为何还要笑?解默萱不懂,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喜欢那样的笑容的。
那样身不由己的笑容背后的痛苦绝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她才对会露出那样笑容的菊歌有了几分亲近感。
此时,窗外又是一阵欢呼声。
几人同时看向窗外,只见那个穿着白底蓝纹的祭师服的女子已经走到了高台的最高层,跳起舞来。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串铃铛,随着她的舞步发出清脆的响声。
穿着红底蓝纹的祭师在案台边焚香,袅袅香烟慢慢地绕在高台周围,弥久不散。
跳着舞的女子宽大的衣袖似乎引导着那些香烟,慢慢地形成一个大大的祭祀符号,那种好像汹涌浪花的图腾。
“哼,装神弄鬼。”菊歌看了一下便将目光收回来了,“那也叫求雨?倒不如说是在表演。”
解默萱转头看着菊歌:“不是在求雨?”她不知道求雨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跳支舞就能将雨求来,那日城还用得着十年如一日地旱着?”菊歌将手中的茶水饮尽,“真正要求雨,王妃都能比她厉害。”
“我……本……本宫不会求雨啊。”解默萱又为菊歌斟了一杯,收回手的时候顺手又给旁边的穆凌笙斟了些。
等到解默将茶壶放下的时候,穆凌笙将解默萱的小手握在手里,轻轻揉捏:“凤族想出来的?”
“不是,凤于夜想出来的。”
“还有呢?”
“……点子确实是他想出来的,至于其他……”
“怕是都脱不了干系吧。”穆凌笙逐一把玩着解默萱的手指。
菊歌沉默了。
从出了京都开始,几大势力就明里暗里在他们身边布着局。
“刚刚你说,萱儿也能求雨?”穆凌笙话题一转,看向高台,上面穿着白底蓝纹祭师服的女子还在舞着,袅袅的香烟越聚越多,那道图腾慢慢地清晰起来。高台下的百姓们个个虔诚地盯着那道图腾。
解默萱不解地抬头看着穆凌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件事了。
菊歌抬头看了看天色:“是。”
“好。”穆凌笙勾唇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向外扔去,杯子直直飞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