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温晴并肩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奶茶店。温晴要了一杯抹茶奶茶和一杯巧克力奶茶。我对着她默契的笑,即使我不开口,她还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诶,夏夕泽带我们去的那家奶茶店不是她妈开的而是她姑妈开的,她现在寄住在她姑妈家。听说她爸爸是个矿工头头,因一场矿难死了,她妈妈卷了她爸爸的赔偿款跟别人跑了……唉……真是可怜啊。”
我接过店主递过来的奶茶,低下头喝了一口,抬起头说:“别人的事听听便好了,不要四处去传。毕竟夏夕泽的自尊心那么强……”
温晴咬着吸管,没有说话。
她不会生气了吧,我把脑袋探过去,她用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蹦儿。说“得,不胡说八道了,我们回家吧。”我笑着点点头。
当我捧着奶茶,走进小区。在电梯遇见了母亲。母亲今天打扮得明艳动人,性感的大波浪鬈发,精致的妆容,裸色的唇膏映照着身上驼色的毛呢大衣,配以黑色紧身包臀短裙,黑色碎钻高跟鞋。
母亲看见我愣了一下,只是一秒钟,随后自然地走出电梯,摸摸我的头,说:“叶子,妈妈今天有事可能晚上不回家吃饭。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随便弄点。”
我低着头,望着她锁骨下一圈黑色蕾丝边,苦笑,没有说话。
她没有多说,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匆匆离开。我望着她纤弱美丽的背影渐行渐远,傻傻站在电梯门前。久久不语。
失魂的回到家,我将钥匙搁在鞋柜上,换了鞋,往沙发上一躺。
疲惫至极。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该走向何处,我又该怎么办……
我现在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微小,自己有多么怯懦,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我像个婴孩一样将四肢蜷缩在一起。
那夜母亲没有回家。久久未回家的父亲却回家来了。喝的醉醺醺的,拎着酒瓶,走路东倒西歪。他大声喊着母亲的名字:“林清秀,你出来,老子有事问你,林清秀,林清秀……”他胡乱的打开卧室的门,又打开厕所的门,又打开我房间的门……
“爸,妈出去了,还没回来……”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他身后。
他突然扬手把酒瓶一甩,发出骇人的破裂声。“妈的,这婊子又出去鬼混了……”他跟发了疯似的四处砸东西。我抓住他手臂,乞求道:“爸,别砸了,别砸了……”
发酒疯的人似乎力大无穷,一挥手便将我甩到地上,我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六神无主的趴在地上。任由父亲发疯发癫。
那些破裂声,那些撞击声,那些粉碎的声音……我的心好像也被他砸的七零八落。
父亲砸累了,便躺在沙发上大喘粗气,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不知过了多久,他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把卧室床上的被子抱到沙发上替他盖好被子。
小时候,他曾无数次替我掖被子,谁叫他有一个睡觉爱踢被子的女儿呢。我看着他的脸,额头上沟壑纵横。岁月无情,父亲变老了,变的我不再熟悉。
时间一转,一切都不复旧年模样。
我深深的无力的叹息,走回自己房里,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