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才知道今天是9月10日。教师节。但是不放假。
9月,8月就结束了。我后知后觉。猝不及防的逝去,唏嘘不已的感慨。想起庄子说: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古往今来,因为我们是人类,渺小的人类所以对时间的流逝都是抱有相同的感受。哎哟喂,我扶着额头,叹息。我又吃饱了撑的。
翻看日历,九月重要的日子。9月11日,温晴的生日。
哎哟喂,苦恼。到底又给她送什么礼物呢?初一我送给她一个卡哇伊的杯子,她说:“谢谢你的杯具。”初二的时候,我细心挑选了一盆铜钱草给她,她说:“谢谢你的一盆草。”这两份礼物既没新意又没诚意的。我发现一个现象,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特别的庸俗虚荣,总是以礼物的价值才确定别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所以,温晴前两次生日那叫一个不爽。好吧,为了弥补一下我的过错,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精心的准备一下,送的礼物一定要贵重,过程一定要隆重盛大一点。哎哟喂,又要破产了。
我背着书包来到学校,心情舒畅。“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将心退化到儿童时代,每一天都是幸运的。
有人跳过来,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看见古子严洁白无瑕的脸,眼睛水灵灵的望着我。
我面无表情又转过头,看前面的路。花台里的嫩绿的小草绿油油,生气盎然。迎春花叶子葱葱郁郁,那棵落败的银杏树枝上也抽出嫩黄色的叶子。是一个生机勃发的时期。
清晨,踏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在路上。一旁的古子严忽而说起小学时期的曹老师,询问我要不要去看她,毕竟今天是教师节。
我的脑海里闪过曹老师的亲切和蔼的脸。那是我小学的班主任,语文老师,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十分认真负责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她对每一个学生都一视同仁,绝不放弃绝不抛弃,让我的六(二)从蠢猪班成为刻苦班,即使学习成绩比不过其他的班可其他比赛活动,例如六一儿童节表演比赛,运动会,歌咏比赛,朗诵比赛……都是我们得第一名,连一周一次的班级卫生评选都是多次获得,感觉那象征荣誉的流动红旗几乎没流动过,一直就挂在我们班,更甭提那满墙的奖状了。她对我一向器重,天天夸奖我,我的作业小报时常在全班传阅,作文也次次都会在全班上当成范围朗读,那时候的自己异常风光。但自从上初中之后便再也没看见过她了……我还是挺想她的……
思索半天,我点了点头。谷子严轻笑,表示赞同。
高三的教师节是不放假的。我和谷子严只得装病请假混出学校。我趴在桌子上哭,捂着肚子呻吟,谷子严热心的告诉老师。郭老师问我能不能坚持,我咬着牙默默的摇了摇头,郭老师只得叹一口气,签好请假单递与谷子严。谷子严扶住我,把我艰难的运出教室。我立刻站直,快速的跑向校门。这感觉有点刺激有点小欣喜,就是偷鸡摸狗当汉奸的感觉。高三的日子沉闷的像一滩死水,压抑感扑面而来,能在上课期间出去走走简直就是人生幸事,自然就像刚出笼的小鸟儿扑打扑打翅膀展翅高飞。校门紧闭,旁边安保室的保安叔叔警惕狐疑的盯着我,我堆起一坨笑,冲着保安叔叔呵呵傻笑。
“哪个班的?现在不能出校门。”保安叔叔严肃的说。
古子严跑过来,我转过身压低嗓子说:“怎么办,过了郭老师那关,还有保安这一关,该不会要我们去翻墙出去吧?”
谷子严看着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淡然的从衣兜里掏出请假单递给保安叔叔,门开了。我呵呵傻笑,头顶黑线,我脑抽了,完全忘记还有请假单这回事。谷子严撇嘴笑,不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悠哉悠哉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连忙低着头猥琐的像个小弟似的跟在他身后,郁闷的走啊走啊……
忽而谷子严顿下脚步,转过身来,笑嘻嘻的盯着我,然后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小媳妇儿,别忧伤了。智商低不是你的错。”
我噌的一下子抬起头怒视谷子严。他嘿嘿赔笑,说出一句更令人哭笑不得的话:小媳妇儿,走了老半天,我好像似乎记不得曹老师的家在哪里了……
我晕,还我智商低,你这智商也不经意间拉低整条街的水平啊。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向公交站台。
他再一次嬉皮笑脸的跟过来,一脸的理所应当。好吧,毕竟他是半途转学的人,不要过于苛求。智商嘛,人人都会脑筋短路的。
我如此想着,看到远方公交车的身影。排队上车,投币。人很多,拥挤的很。我们两被堵在公交车前部,奈何长的矮,我无地抓握,被挤的东倒西歪,随时都要栽倒。拉着吊环的谷子严低头满脸的幸灾乐祸,我不开心的别过头去,努力的岔开双腿站稳,可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让我放脚,满地都是脚啊。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要栽倒,幸好谷子严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臂帮我稳住身影。他将我环在怀里,我贴着车窗,抬起头看他,他的双臂的支撑在窗框上,活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给我圈出一块空间。他冲我笑了笑,呼吸的热气拍打在我的脸上,我情不自禁红了脸,胸腔里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古子严的优美下颚骨,觉得他就像一个强大神明般的存在。我低头尽力压制紊乱的呼吸。公交车上空气燥热,人声嘈杂,好不容易,到了小学老师居住的小区。六年级的时候,曹老师经常给我们开小灶,周末给我们补课,现在我还记得她家住在三单元五楼。古子严跟着我东拐西拐,上楼梯。
走到曹老师家门口,我喊古子严去敲门。我有点紧张。他倒是大方的敲了敲门,应门的人并非是记忆中和蔼可亲的曹老师,貌似搬走了。
我有点儿沮丧,有一种记忆走失的感觉。
古子严看出我的难过,拍拍我的脑袋,说:“别难过,哥带你吃饭!”
我摇了摇头,心里难过,食之无味。
他,眼神忧伤。“你这个样子,让我又想起三年级的时光……”
三年级,是古子严的母亲去世的时间,也是古子严转学的时间。她看着他的眼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以前即使难过依旧会表现的很开心,我还记得你给我妈妈大声读童话书的可爱模样。”古子严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别难过了。心情不好,会长皱纹的。”
我抿嘴没有说话,闷闷的走开了,心底却乐开了花。
古子严还记得我给他妈妈读童话书……我只是举手之劳,但不曾想他将这样不值一提的细枝末节铭记至今。读童话书的可爱模样。我,很可爱。他,很在意我。
古子严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说便拖着我去了小吃一条街。灯火明亮,香味袅袅,升腾的热气在空气书写着味美。一开始,我还有点矜持,渐渐的,就显露出狼吞虎咽的土匪本性。古子严咬着麻辣土豆,眼神烁烁的看着我,我手拿着卤肉卷,嘴含着章鱼小丸子,眉毛弯弯的望着他。美食是安慰心情的最好良药。吃饱了,心情就好了。
最后,我和古子严吃饱喝足之后愉快的回了家。
吃的太撑,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突然,我猛地弹起来,因为我想起来明天就是温晴的生日!